酒楼的掌柜一看这通天的排场,忙躬身将人请到店内。
“二位贵客,请上二楼。”
由着那掌柜的引着他们进了一间包间,两人坐定,掌柜的便将菜单子递了过来,裴荃接过,递给绿云,再从她手中转给颜霁。
颜霁就知道会这样,这么兴师动众不说,还搞得人没法子轻轻松松的吃口饭。
她把菜单子放到了桌面上,叫裴钺一起来看。
“这个巨胜奴是什么?”
颜霁被他问住了,这道菜她倒是吃过,只不过那时还在雍州,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冀州来。
她也不好说,只得看向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忙解释道,“是道甜口的,用蜂蜜,酥油和面粉炸出来的点心,外面撒着一层芝麻,很是松脆爽口,这是小店数月前刚从雍州请来的师傅,做这道菜有一手,最是受小郎君们的欢喜了。”
颜霁见裴钺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已经见了光,便笑着点了头。
旁的菜肴另点了几道,毕竟他们两人所用不多。
用过膳,天色已经见了黑,两人没再上马车,步行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就说不让你吃那么多了。”
裴钺心虚的笑笑,颜霁佯怒,点了下他的头,只能张开嘴巴,任他给自己塞了一块。
走着买着,裴荃的手上提满了吃食玩具,正赶着明儿就是中秋节,颜霁便提前给他买了几盏花灯,也都一并交给了裴荃。
“阿娘!这个!”
裴钺又发现了新鲜玩意儿,颜霁走过去一看,又是花灯,不过这盏也的确新奇,是一只仿玉雕白象,上面另驮着个琉璃花瓶,下面还安上了轱辘。
“多少钱?”
“十两银子。”
颜霁一听就觉得贵了,裴钺见状,忙问道,“九两可卖?”
裴钺也兴致勃勃,他对砍价也产生了兴趣,买个东西都要试着还上几文钱,砍不下也不硬砍。
颜霁对他嘱咐过,“这几文钱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放到寻常百姓家里,省几次就能买一罐子盐了,再多些也能买些米面了。”
“你砍价虽不过是图个新奇,可咱们该给的还是要给,他们能挣几个钱实在不易。”
这一路上,颜霁没说过他不许买的话,他在那座牢笼里看似享尽了荣华富贵,可也失去了一个孩子本该有的天真童趣。
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至少比着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他的日子已是旁人不敢奢求的。
可作为一个未来的君王,他不能成为一个何不食肉糜的昏君,也不能被百官架着,脚落不到实地儿上,连百姓寻常度日的柴米油盐都不知道。
那店家一个磕巴都没打,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裴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仰着头看颜霁。
“店家,再便宜些。”
“这也是手艺活儿,您瞧瞧这白象做的多像啊,这可是我们这摊子上最好的
一盏了,还是专请的老师傅做的,这条街上就我们这一盏,您绝对再见不到第二家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颜霁也不好意思再砍,裴钺便拿出了从裴荃那儿要来的钱袋子,从里面摸了九两,又细细看了,有些懊悔的递了过去。
银子递过去,那花灯就交到了他手上。
“您家的小郎君眼光就是好,明儿去比灯,小郎君的这一份儿保证是一等一的好!”
颜霁笑笑,裴钺面上可是笑不出来了。
“阿娘,是不是还能再砍?”
两人往前走着,裴钺拉着那盏灯,这会儿也没什么兴致了,心里都是自己被坑的懊悔。
颜霁点点头,见他也知道自己出价高了,也不想再打击他。
“没事儿,你阿爹银子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