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地声音响起,林春桃放下包从屋子里走出来,只见林春杏和林青青她们一人抱着一捆花进了院子。
看着她们怀中的高山杜鹃,林春桃瞪大了眼睛。
“你们哪儿摘来的花,怎么摘了这么多?”
林青青笑道:“春桃姐,我们一人只摘了一把的,走着走着就全到我和春杏手里来了。”
林青青话落,走在后面的林冬雪和林春荷她们也进来了,不知道是晒的还是累的,几人满脸通红。
林春荷一进来就朝水桶那边走去,舀了一瓢水倒进竹筒里,抱着竹筒狂饮。
好在她们吃的这水是山泉水,也没被污染,还有一丝甘甜。
林青青和林春杏把那些花全都放到了桌子上,林春桃去看了看,有一些还是花骨朵,但有一些是已经盛开的。
她们今日摘来的大多都是高山杜鹃,中间只有几枝山茶花。
高山杜鹃的花团大,特别是盛开的杜鹃花,一枝上有数小朵,似茶盏也似铃铛,加上此花的颜色颇多,就今日林春杏她们摘来的,就有白的红的,还有粉红色的,无论哪一个颜色都让林春桃特别喜欢。
对比之下,山茶花就显得寡淡了许多。
正好今日也无事,她去墙边找了几个竹筒,又拿来镰刀来,准备削一下竹筒口,用来装水插花。
她瞧见过裴英削竹筒口,轻轻的,像是削豆腐一般,怎么她来削的时候,好像有点费力?
瞧着她铆足了劲的样子,裴英走了过来,从她手中把竹筒和镰刀都拿了过去。
“要削成什么样?”
林春桃抬眸看向他,指了一下竹筒口:“这个削圆润一点就可以,这两个得削短一些。”
裴英点了点头,林春桃低声说道:“辛苦了。”
她话落,裴英唇角动了动,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轻嗯了一声拿着东西去旁边弄了。
林春桃去桌子上把她要插的花分了出来。
裴英削那几个竹筒很快就弄好了,给她送了过来。
她往竹筒里装了水,又用镰刀修剪了一下她们折来的花枝,随即一朵一朵的插入竹筒里,端到窗户上去放着,绿色的竹筒上面花团紧蹙,林春桃看着笑了笑,没有花瓶用的竹筒,没想到竟感觉更契合,更有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院子,好像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林青青看着窗户上的那些花很喜欢,花还剩下一些没插完,她也跑去捡了个竹筒来,让林春桃帮她把剩下的花插一下,她抱回去。
林春桃没拒绝,她找的竹筒有些细,林春桃重新去帮她找了一个,让裴英帮着削了一下竹筒口,林春桃把剩下的花挑捡了一下,将状态比较好的修剪了插进竹筒里。
花插好之后,林青青满脸欣喜。
“春桃姐,你这么一弄好看多了。”
林春桃笑了笑,“这花好看,随便插竹筒里都好看。”
林青青小心翼翼地端起了竹筒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随后笑道:“那不一样,春桃姐插的好看。”
“这个我一会儿抱回去。”
林春桃点了点头,她把竹筒抱到了窗台上放下,和林春杏她们去院子里蹲着玩了。
一直玩到太阳快下山了,村子里传来大人的喊声,几人才抱着花归家去。
*
今日的县城府衙,公堂之上。
钱家不但请了讼师,还把当日给钱氏医治的大夫,周边围观过两家人吵架的邻居路人,都请来做了证人。
至于殴打现场,当日老林家的大人小孩都在院子里,虽然大人们有心隐瞒,想把田氏锤打钱丁香肚子的事情说成是不小心,但小孩子不会撒谎的技巧,被讼师引导着,几句话就问出了真相。
这个案件审理得很快,事实清晰明了,证人证词充足,田氏是故意锤打钱丁香肚子,致其流产,且胎儿已成型,已属堕人胎罪,其性质恶劣,但鉴于尊卑伦理,田氏仅被判杖八十,徒一年,可赎铜,明日行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田氏已经被押进牢房,林家人可回家筹钱,若在行刑前筹够钱交去官府,便可把田氏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回来的路上,林家所有人都沉默着,便是那些个心心念念想要吃羊肉的小孩,也都被吓坏了,揪着大人的衣裳,一言不发。
临近傍晚,太阳都已经落山时,他们一行人才进了村子。
林村正看着沉默了一路半字未说的林老头,沉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