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锌察觉到她的眼神,平静如水地注视回去。他没有解释这番突如其来地暴露在阳光下的恶意,仿佛平静地只是在问她晚饭吃了什么。
恨意的最高层次,大概就是期望一个人去死了。
她自己很多时候,都会烦陆建林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祸害,活的太久,以至于林母走在了他的前面,没有机会去给他上坟。
但霍锌为什么突然这么恨小霍
没有理由。
林念禾是在电梯上行到自家楼层停下,才忽而抓住了些闪过的线索。
身后的男人很自然地跟着她出电梯。
林念禾没开门,就站在门口赶人,"你不回家"
"上次衬衫的袖扣落在你这了,顺便拿了再回去。"
她想了想,谨慎道,"你记错了吧,沙发座套昨天被阿姨拆下来换洗,如果掉在沙发应该会打电话给我。"
他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不在沙发。"
不在沙发还能在哪儿?
她家里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带有的。但凡多出一件陌生的物品,自己肯定会知道。
林念禾所剩无几的耐心用完了,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不在沙发还能在哪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霍锌扯唇笑了一下,笑得漫不经心,视线在林念禾那张好看的脸上转悠一圈后,笑意退散一干二净。
"你床上。"
"……"
头顶的走廊灯啪地灭掉了。
黑暗中,她不言语,摸索着去开门。
两个阿姨今天有事,下午跟她请假后,明天才能回来。
家里现在没人,只有一条睡着的狗。
她养的,随她,外面打雷都不睁一下眼睛。
客厅灯亮起来,霍锌进来时,特意往阳台边的狗窝里扫了一眼。
嗯,睡得很死。
林念禾进卧室帮他去找那枚祖母绿袖扣。
等把整个床翻了底朝天,都没发现东西后,她跪在床上,开始思考门外的那个狗玩意儿是不是在耍自己。
前几天,霍锌确实为了抓他养的猫,进过主卧。
但也不能仅仅凭这一点,就肯定掉在自己的房间里。
继续找了一会儿,不仅没找到,还把她累得够呛。
林念禾不乐意继续花力气找,突然开门,对着站在几步之外的人说,"没找到,应该是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
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索性让到一边,"来来来,你自己动手找。"
霍锌迈步进来。
她的房间一向不让阿姨多进,除了必要的换床品和打扫卫生,其余一概不行。
估计是被林念禾特意收拾过,整个房间乍眼看过去,并不能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房门大敞,林念禾抱着胳膊,立在墙边,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开口。
"我翻了枕头,还摸过被套,都没发现你的袖扣。肯定是记混了。而且我都睡好几天了,床上多出来一块石头,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豌豆公主,能隔着十几床棉被感受到床板中间的一颗豆子。她当然也能隔着一层床垫,凭借腰肌劳损的一把老骨头身体感受到一颗坚硬的宝石。
说话间,霍锌垂眸,在床头缝里摸出来一样绿色的东西。
是他落下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