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贺渺这种最亲近的朋友,她会如实回答,说自己还在考虑张望,不一定会订婚。
关系远一点的,她则是敷衍地点头,或者直接懒得搭理对方。
上述两种态度,用在江予州身上都不太合适。
她捧着纸杯,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壁传到手心。脚跟处的疼痛逐渐平缓下来,大脑得以抽出空来思考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小小的单人办公室里,寂静如水般蔓延开。
长时间没等到她的答案,江予州的
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上。
将近半年多没见面,林念禾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耳垂上挂着一对珍珠耳饰。
江予州忽地想起第一次见面,她带着和今天差不多的耳饰。
那会儿她刚经历人生中最大的坎坷,前男友车祸去世,林母生病。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疲惫,言语间却很沉稳。
接触久后,他慢慢地发现她性格并不是第一眼看起来的那样,私下里的林念禾会开玩笑,会用很幽默地吐槽工作,像一颗石子砸进他平淡的生活里。
这一切让他差点忘了,他们结婚的时候,林念禾也同样不喜欢他,只是因为顺眼,不反感,所以半推半就地进入婚姻。
自己当初还不如现在的姜砚,起码姜砚和她是有感情基础的。
眼前浮现出,方才校园里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男女手牵在一起。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侧头,看向窗外。
等平稳好心情后,江予州善解人意地蹲下来,帮她用盒子装好换下来的高跟鞋。
他搭着眼,“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上一个话题就这么被掀过去,林念禾唇贴上杯沿,喝了口温水,“不用,我打车回去。”
“之前的房子,我没改密码,你如果想回去,可以直接回去住。我改天找律师拟一份关于婚内财产分配的合同,除了狗不能给你,剩下的都行。”
她现在的身价不低,多一套房子少一套房子,对林念禾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本来就是和平离婚,双方都无过错,财产问题上当然得明明白白。
“不用。”江予州说,“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他能给她的不多,当时一门心思想的是,自己死了之后怎么才能多给林念禾留些保障。
现在要是回过头来找她进行财产分割,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我能不能申请一下孩子的探视权”
林念禾看了下时间,把水杯放回茶几,起身。
她养的狗,铁打的妈妈,流水的爸爸。
从霍锌到江予州再到小霍,它短短的狗生里,已经拥有了很多的爸爸。
还有个姜砚,等着转正做它爸。
“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让家里的阿姨带它下去遛弯的时候顺便给你看一眼。”
再多就不能了。
毕竟是她的小狗。
江予州叹气,一手拉开办公室的门,一手摸上墙壁的开关,“你心好硬。”
他甚至有些羡慕林念禾养的狗,起码能被她坚定的选择,而他连林念禾喜没喜欢过自己都不能确定。
两人朝电梯口走去,这个点,有晚课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学院楼里剩下的老师并不多。
“下礼拜陆氏来学校春招,你会来吗?”
她想了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好像确实有这么个活动。
大学生在短视频平台算得上最活跃的一批用户,苏荥建议她随便挑个好大学办个宣传讲座,后期公司宣传部门再找人剪辑发视频,蹭个热度,好方便新品牌的推广。
林念禾眼神四处乱飘,“可能会来吧。”
电梯下行到一楼,他们走到学院楼门口,江予州顿住脚步,“晚上还有组会,我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