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棠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饮食,晚饭只应付了两个鸡蛋补上当天的热量缺口。
她不吃晚饭,沈辞便也没有订餐厅。
经过同意,她把机票订在了第二天上午,和姜棠一起飞福州,本来是叫刘芸订了两间酒店,可交到沈辞手里的却只有一张房卡,刘芸的理由是:vip房只有一间了。
沈辞把房卡递给姜棠,“只有一间了,你住着吧。”
姜棠疑惑,“你呢?”
“沈氏有子公司在这边,我可以去公司应付一晚。”
沈氏子公司离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广城车还多,到地方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去,玩一下午,姜棠都有点累了,更别说一直充当‘司机’的沈辞,她摇头,“别折腾了,一起凑合一晚吧,你待会不是还有个线上会议吗?别耽搁了。”
不是没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过,不差这一晚。
沈辞抬手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确实来不及了,她点点头,跟着姜棠进了电梯。
酒店房间很大,一卧一厅还带厨房,跟居家房差不多,姜棠把人和包一起丢在沙发上,后背陷入柔软后更不想动,可出过汗后身上还带着的黏腻感让人不舒服,她一鼓作气地起身,打开行李箱找换洗衣服。
幸好她习惯性多带几条一次性内裤,防的就是类似突发情况,她拿两条出来,一条给了沈辞,“一次性的,你到时候换上。”
沈辞接过盒子式样的包装,里面的白色若隐若现。
“谢谢。”
“不用谢,我先洗澡睡觉了,你忙。”姜棠料到她会说这两个字,见怪不怪地摆手,抱着一团衣服进了浴室。
不得不说,酒店的浴缸还真挺大,跟个小游泳池似的,还有泡澡球,姜棠给浴缸放满水,挑了个玫瑰味的红色。
她很少用浴缸泡澡,但经常在网上看到她们说,泡澡可以缓解疲惫,今天看见了,突发奇想试试,验一验真假。
正好的水温有点让人不想起身,姜棠舒服地缩缩脖子,强拉自己起身。
困意被刚才泡澡的舒适激得更厉害,从浴缸出来,姜棠迷迷糊糊地穿个浴袍就往卧室走。
躺到床上前,姜棠下意识摸手机想定个明天早上的闹钟,枕头底下摸了一圈,床头摸了一圈,都没有。
眼皮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心里却还在担心明天赶不上明天早上的飞机,她眯了几分钟,强撑着回到客厅。
大概真的困迷糊了,她忘记沈辞还在客厅开视频会议,撑起来的眼皮看到的全是重影,手机还在包里,包在哪?
姜棠在沈辞面前晃了半圈,又绕到后面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回到床上,结果倒头就睡着了。
沈辞摆在桌上的笔记本还开着摄像头,有下属前一秒还在做着项目的规划和总结,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从自家老板的摄像头前经过。
穿过来,又穿过去。
显然,女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怎么专注地找着什么。
高度原因,摄像头照到的位置刚好把女人的脸给遮去,白皙的脖颈上还挂着水煮,估计刚洗完澡出来。
屏幕里,下属摄像头开始忽闪,麦克风也跟着开开关关,有些来不及关摄像头的,脸上惊讶的表情一览无余。
什么情况!!!
这这这??老板在开房?和女人?!
和女人开房很正常,可是性冷淡和女人开房,这就不太对劲了。
某位沈总自己还懵着,看着‘罪魁祸首’重新回到房间安逸躺下,有点无奈地抬了抬唇。
视频里的人又上演了一场哑剧表演。
视线再次对上电脑,方才还在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眸色骤冷,恢复成他们熟悉的冰冷。
语气也是,“先到这里,明天我让刘助理重新通知你们会议时间。”
视频挂断,沈辞合上电脑,空气中还弥漫着刚才姜棠带来的玫瑰花香,她拿上姜棠给她的一次性贴身衣物,进了浴室。
姜棠才洗完澡出去,浴室这会还热腾腾地,地上浸满水渍。
浴室很宽敞,沈辞放好东西,解开衬衫上的纽扣往里走,玻璃门推开,入眼是一张偌大的白色浴缸,里面粉红色的水还没来得及完全排干净,上面浮着三两坨白色泡沫,水底花瓣因为表面漾起的波纹扭曲。
沈辞顿时僵在原地,脸上变得煞白。
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泉涌般不断在脑子里冒,完整的、不完整的、快要遗忘的记忆一下又一下地凌迟着沈辞,像是被人扼住脖颈,压抑得喘不上来气。
粉红在眼前渐渐成了吓人的腥红,一滴一滴,一条一条沿着浴缸边流到浴室地板,到处都染成了红色,原本沉在底部的花瓣似成了人影,恍惚,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