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过张洁芳的肩,拍了拍:“放心,等她来了,我会好好质问她!”
“爸好疼,腿好疼”
病床上,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人面露痛苦,手上、腿上、乃至脸上,都缠了很厚的绷带,嘴里不停哀嚎,“爸,好疼全身都疼呜呜呜呜,”说着男人又开始哭,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会!”沈鸿晖斩钉截铁:“爸会让人给你去国外请最好的医生,你不会有事!”
病房内哭吼声一片,沈辞在病房门口就听见了。
默了,等里面动静小了些,她才推门进去,沈鸿晖抱着张洁芳站在一旁,病床上,愕然躺着她弟弟沈沿。
同父异母的弟弟。
沈辞瞥他一眼,看向沈鸿晖:“父亲,张姨。”
“沈辞!”沈鸿晖的声音和人一起几乎是冲过来,紧接着,响彻病房的“啪”声落下。
左边脸颊由麻渐渐变成了火一样的灼烧感,耳边嗡嗡作响,沈辞偏着头,有瞬间恍惚。
这一巴掌力度极大,沈辞左边脸颊上肉眼可见的变红肿大,耳下,依稀还能看见被指甲划过、渗血的划痕。
左边耳朵听声音仿佛让人蒙上了一层薄膜,模糊不清,所以沈鸿晖的谩骂是从沈辞右边耳朵来的。
“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沈沿和你是至亲血缘!不能伤他!”沈鸿晖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抬手再甩她一巴掌,“可你呢!居然故意让你弟弟出车祸受伤!!!”
“沈辞,你心就这么恶毒?!”
张洁芳边哭边附和:“阿辞,我嫁入沈家,自认为待你不错,我将你视作亲生女儿,你竟然反过头要来害我儿子,你告诉我,沈辞,你告诉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面对两个人的怒骂和质问,沈辞忽然有点想笑。
一个跟她说,沈沿是她亲弟弟,她们至亲血缘,现在沈沿受伤,她却被说成恶毒至极。
这个人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另一个人话里话外都在把锅甩在她身上,还扬言说视她为亲生女儿。
这人是她的后妈,理论上的母亲。
原来这么着急把她从福州喊回来是为了指责。
指责什么?
因为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沈沿?
沈辞不认为自己可以扛下这一口大锅,“嗯,对我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要叫人开车撞沈沿!”沈鸿晖的话直勾勾砸来,一字一句,比刚才扇的那一巴掌还要疼。
沈辞问她:“那他死了吗?”
沈鸿晖不可置信:“什么?”
沈辞重复:“我问,那他现在死了吗?”
“啪!”
又是一巴掌。
铁锈味在嘴里蔓延,沈辞怔了怔,耳边嗡声后是完全的寂静,半晌,她抬头,对上沈鸿晖的凶狠的视线,毫不畏惧:“父亲,如果我说沈沿的车祸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沿儿都已经告诉我了!”沈鸿晖觉得她在狡辩。
看吧,她就知道。
沈辞自嘲,“那就是吧,毕竟您那么相信他。不过下一次,我可能不单单只是让他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
“沈辞!”病床上一直卖惨的沈沿突然激动,“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她***的威胁老子!”
“你有资格提我妈吗?”沈辞语气冷冽,眸子里满是淡漠,“沈沿,你的车祸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最清楚,需要我告诉你爸妈吗!”
“你——”
“闭嘴!”再能忍的人在挨了两道巴掌后也会压不住怒火,沈辞压抑着心中燃烧得无比雄厚的火焰看向沈鸿晖,“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背着你在干什么勾当?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你敢!”沈沿慌得要跳起来,“沈辞,你敢!”
沈辞冷笑,“怎么不敢?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