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搭marion的车回去。你呢,坐尧仔的车还是陈禹让的?”
覃忆的声音将余想拉回现实。她回过神,甚至都没抬头,就匆忙回答了:“我搭尧仔的车吧。”
闻言,李仕尧应下。但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刻,莫名看了陈禹让一眼。
陈禹让今日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卷到肘处,一副墨镜随意夹在领处,下面两颗扣子开着。此刻唇角平直,有种不明说的冷意。
他亦没看余想,似乎得到了答案之后就准备打道回府,取下别在衣领的墨镜,架到鼻梁上,一语不发。
…
直到分别,余想都没有看过陈禹让一眼。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那天从陈家出来,再到前几日去陈禹让家,他一定要她陪同去买可乐。
他应该是有话对她讲。
可无论陈禹让说出什么话,余想想,她应该都在心里排练过了。
她只是不想听。
无论哪种可能性,余想都不想面对。她心甘情愿做鸵鸟,因为她知道问题无法解决。
所以她一直逃。或许这也是一种答案。可陈禹让会明白吗?她不知道。
坐上李仕尧的g500,余想的目光才松懈了下来,完完全全放松,开始朝窗外张望。
车窗的另一边,李仕尧和其他人道别,拉开门上来。开引擎,发动,奔驰车嗡嗡的轰鸣里,混入一声他喊余想的小名,“念念。”
“有何贵干。”
余想头也没回,车前镜反射一道银色车身,她偷偷看着,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阈,她知道那车要开回浦滩壹号。
“你和禹让闹别扭了?”
李仕尧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余想迅速撤回目光,仿佛上课发白日梦被抓正行。她原想装出不明所以的模样看李仕尧,然后一问三不知的语气说“没有啊”,又觉得这样掩耳盗铃好笨,于是最后目光轻飘飘地沉下来,她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陷入车座。
李仕尧平稳看向前方,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仅陈述事实:“那天在eyran新房,是james炒的虾仁,他一时忘记你不吃葱,拌了葱进去。”
顿了顿,他接着说:“是禹让一个一个挑出来的。”
恰好红灯,李仕尧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余想安静地窝在座位上,看不清什么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流车止,红灯跳成绿灯。
“尧仔。”余想的声音很轻,“我不太想说这个。”
…
九月,港大和港理先后开学。
还未进校门,一路有学长搭讪,问余想是否需要帮忙搬行李。
余想一一婉拒,最后在约定的扶梯旁和李仕尧碰面,让李仕尧帮忙将东西搬到公寓。
宿舍申请通道开放的第一日余想就提交了申请,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运气很好地被分配进了新宿舍楼。公寓式,一套房被拆成四间小卧室,中间是共享的客厨。
公寓楼没那么严格的门禁,但李仕尧止步在一楼电梯前。余想给他一瓶牛奶算酬劳,saygoodbye后上楼,在宿舍门口,率先和两名室友打了照面。
饭点时候,室友来敲余想的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余想应下。往食堂走的路上遇到不少熟面孔,无论真心还是社交礼仪,都免不了一顿打招呼。
室友许淼淼惊叹:“joe,你认识好多人。“
另一位室友于庭来自林港城另一片区,帮余想解释:“余想是弘正的啦,他们学校念港大很多。”
“什么是弘正?”
“林港城两大国际学校,弘正国际和临明私立。里面的学生都很牛的,又有钱又会玩成绩又好,你之后坐巴士可以在流动广告牌看到他们的录取情况。”
于庭滔滔不绝,许淼淼一脸佩服,余想默默站在一旁,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