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慈把钢笔插到自己衬衫胸前的口袋上,觉得整个人一下子有文化起来了。
徐截云含笑看着她高兴,“不生气了吧?”
“当然不,”闻慈脱口而出,话音一落,她想起来这人还欠了她两封信,右手往他面前一摊,眯起了眼睛,“我的信呢?”
徐截云一笑,“不是不生气了吗?”
“我没生气,这叫男女普通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闻慈理直气壮,咬重了“普通朋友”这两个字,她倒要看看,徐截云能不能等到她腊八生日的时候。
事实证明,徐截云很了解她。
他从外衣内袋里取出一个信封,笑道:“两封合一封了,行不行?”
闻慈没想到他人都过来了,居然还真额外带了信,美滋滋接过,这还没完,徐截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天蓝色的细瓷平口罐子,“这是祛疤膏,一天抹两次。”
他看到了闻慈脖子上的伤,恢复得很好,哪怕没有祛疤膏应该也不会落疤。
闻慈惊喜接过,“谢谢!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要是忘了,小闻同志是不是得一直生闷气?”徐截云逗她,这祛疤膏是托人手工制作的,赶上他出任务,这几天才送到他的手里。
闻慈笑瞪他一眼,“我就这么小气——你要是忘了,我能记一年!”
这么重要的事都记不住,肯定是没把她放心上。
太阳从云朵后面冒出来,有些晒,闻慈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才想起来上楼,“上楼说吧,我吃完午饭还得去上班呢,”好想请假……
但上午刚接受完表彰,不行不行,还是得去上班。
说起表彰,闻慈想起来还没展示自己的奖励呢。
她催着徐截云上了三楼,开了门,又催他进去,“你怎么不进?快快快。”
“真让我进去?”徐截云再三询问。
闻慈白他一眼,不说了,抱着礼物和挎包小蝴蝶般飞到椅子上,徐截云低头无声地笑了下,登堂入室,回身关上门,低头看了看粉色的拖鞋,面不改色穿上了。
闻慈看一眼,偷笑,把他拉到椅子上。
“噔噔蹬噔,“她抓起挎包,激动地问:“猜猜我要给你展示什么?”
徐截云早就知道了,他正是打听到这事,所以才腾出来今天中午的时间才送礼物的,但他还是顺着她的心意,猜了两三次,满足了闻慈孩子气的炫耀。
他把下巴撑在指骨上,笑吟吟问:“我猜不中怎么办?能告诉我吗?”
闻慈高兴极了,嘴上勉强道:“行吧行吧。”
她一边嘴上配着噔噔噔的音效,一边掏出包里的大红奖状,展示起来了。
徐截云鼓掌:“先进工作者,我们小闻同志真厉害!”
闻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她把会场上的情况碎碎念了一遍,情绪从高亢里缓过来,觉得有些累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像有点饿了。”
她又看徐截云,“你吃午饭了吗?”
徐截云脱下外衣搭在椅背上,挽起里面衬衣的袖子,含笑道:“小闻同志今天出息,立了大功臣,怎么能干活呢?想吃什么?”
闻慈怀疑地看着他,徐截云这人,实在不像会做饭的。
徐截云觑她,“不信我?”
“信,信,”闻慈陪笑,怎么能打击男人干活的积极性呢,她嘴上甜甜蜜蜜道:“多亏你啦,要没你我中午就要饿死啦,我特别特别感谢你。”
徐截云作势一抖,“好好说话。”
“好的呢,”闻慈娇滴滴说着,心想你要是不乐意听,嘴角往上扬什么?
徐截云主动去厨房干活,橱柜里东西不少,他扫了一圈,准备炒个洋柿子鸡蛋。
闻慈的确是有些饿了,台面上放了半盘子杏儿,是她昨晚拿【马良的五彩笔】画的,吃了一些,还剩下这些,洗过了,但是干燥以后,杏子黄黄的表面又显出细细绒毛来。
她从徐截云的背后挤到水龙头旁边,洗了个手,又回身挤回门边,这才摸了一颗最大的杏子,捏着中间一掰两半,一半儿塞进自己嘴里,甜甜糯糯,滋味很足。
另一半儿摘掉果核儿,递到徐截云嘴边,“啊。”
徐截云觉得她像哄孩子,还是很不放在心上的哄孩子。
杏子软嫩的果肉硬怼到嘴唇上,他就是不吃也不行,一口咬下,齿间触碰到一点软韧,是她白皙的指尖,他很想故意咬一口,告诉她以后别这么逗弄男人,到底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