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闻慈确实很喜欢这种生活随时随地的惊喜。
闻慈看到写生后的落款是Ophelia——奥菲莉亚,她就此跟这位姑娘聊了聊,知道奥菲莉亚是学法律专业的,但从小爱好美术,所以平时没课的下午,经常来海德公园写生。
奥菲莉亚好奇地问:“你是亚裔吗?”
“我是华夏人,”闻慈笑道,“我的名字是闻、慈,”她放慢语速,重复这两个字。
奥菲莉亚跟着念出这两个音节,念了两遍,高兴地笑起来,“我学会了!”她又问:“我之前在海德公园从没见过你,你是来念书的吗?”她们学校就有华夏来的留学生。
闻慈摇头,“不不,我是来出差的。”
奥菲莉亚面露惊讶,“出差?你已经工作了吗?”她觉得闻慈看起来很小。
闻慈笑着点头,“是的——很巧合的是,我也是画画的哦!”她调皮地眨眼。
奥菲莉亚更震惊了,声音都高了一度,“什么?”
“明天泰特美术馆有一场当代华夏画展,它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将会在欧洲巡回,第一站就是伦敦,我是为那个而来,”闻慈笑着说完,又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邀请你来看我的作品。”
“你的作品?”奥菲莉亚更惊讶了,她仔细想了想,伦敦的艺术类展览很多,这一个她还真听过,据说都是华夏的现代绘画,她想了想用词,问:“你是画那个、国画的吗?”
“不,我是油画,”闻慈指了指她一边的画架,“和你一样。”
奥菲莉亚对闻慈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她答应明天一定来泰特美术馆。
天色渐黑,闻慈和她告别,分开前顺便打听了一下附近哪家餐馆最好吃,回到酒店时是快到晚上七点,闻慈还碰到其他另外几位画家,可见大家都想出门逛逛。
“等会儿要开个小会,闻同志没忘了吧?”一个画家提醒。
“记得呢,等会儿我就去,”闻慈看看表,其实还有半小时,她倒时差倒得十分顺利,俨然已经适应过来,神清气爽,回房放下今天买的东西,没买多少,就一双鞋两件风衣。
七点半开会,闻慈准时到达,是负责人的房间。
泰特美术馆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开馆,他们也要这个时候去。
因为画展的性质特殊,所以诸位画家也起到半个介绍人的作用——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国内这些画作的概念了,在这其中,油画界就闻慈一个,她听着负责人的话,觉得自己像半个导游。
不过给自己的作品当导游也不错,闻慈接受了,顺便温习温习其他十几幅油画的概念,反正来都来了,要是游客对其他油画感兴趣的话,她也可以顺道介绍一下。
在酒店的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闻慈早早起来,洗头化妆。
算是半个外事场合,大家都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连男同志们都把胡子刮得利利索索,闻慈换了身黑色毛呢长裙,款式简洁修身,脖颈上戴着项链,垂到胸口——昨晚她打开徐母送的礼物,是一串特别漂亮的海水珍珠长项链,柔润白腻,于是今天特意戴上了。
为此,闻慈特意为长裙加了条米白色细腰带,点缀一下,免得一身黑太过无趣。
大家集合,匆匆吃口早饭,便一道步行去泰特美术馆。
今天的风有些大,闻慈拢着呢子大衣,两手抱胸,稍稍低头往前大步走,旁边一位画家不经意间看到,笑着说:“闻慈今天这一身跟拍电影似的。”
还得是那种国外的文艺片,秋天,风衣,咖啡馆,剧情不说,总之每个画面都结构漂亮。
闻慈笑道:“那我还差个墨镜呢。”
说着话间到了美术馆,尚未到游客参观时间,他们进去,先熟悉一下馆内会场。
这次巡回展近三百幅画,扬长避短,所以多是国画,但油画摆放的位置倒是很靠外,进来的游客走一会儿就能看见,其中最大幅的,赫然是闻慈那幅《野象》。
深灰的象群处于丛林之中,沐浴洗澡,画面色调深沉却不阴郁,反而有种欣欣向荣之感。
负责人再次重复着等下的要求,其他自带来的工作人员们也各就各位。
不管对于哪个国家来说,别国的艺术都是较为陌生的,不管是作者、技法还是主题都不太熟悉,所以必须要配备一些解说,至于画家们,就在各自的领域展区里充当吉祥物了。
有游客感兴趣的话,就见一见聊一聊,不感兴趣的话,就闲逛。
闻慈对《野象》的每个细节都到了闭上眼都清楚的地步,她没看自己的作品,背着手,仰头欣赏其他作品,革命英雄主义的画现在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强盛的个人风格。
她看着这些画,似乎看到一个个努力从框架里挣脱的灵魂。
第198章平等十点钟开馆,有游客花费十几镑,……
十点钟开馆,有游客花费十几镑,买了门票进来参观。
目前的华夏尚不是会出没在地球各个角落旅游的地球该溜子,但华夏当代绘画展,里面出现明显的亚裔面孔也是很正常的,闻慈默默观察,发现先进来的是几位老人。
打扮得特别有范儿的老人,白发苍苍,拄着手杖,很有英伦绅士风格。
这几人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顺着展馆往里,经过每一幅画,都会驻足看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