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小野小姐拿出了儿童文艺赏的邀请函,双手递给闻慈。
“文艺赏是在16日上午十点钟开始,颁奖典礼过后,还有午宴,闻小姐明天有什么打算呢?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陪您去挑选礼服。”
闻慈小口喝着鲜榨橙汁,接过邀请函,“其他人大概会是什么装束呢?”
小野小姐所在的出版社在全岛国排得上前五,每年几乎都有出版的童书提名奖项,她回想了下,回答道:“男士们都是西装皮鞋,女士们大多是礼裙高跟鞋呢,大家都打扮得非常美丽,在午宴时还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闻慈看了遍邀请函,明白了。
“我带来了礼裙,就不用再准备了,明天的话,我想去银座购物。”
于是,第二天上午,闻慈就在酒店门口见到了小野小姐。
东京这会儿的购物中心非常多,闻慈在小野小姐的推荐下,进了一家规模最大的,里面很多年轻人,打扮非常两极分化,有的一身黑色不对称装束、强调个性,有的妆发鲜艳、穿着亮色的哈伦裤,都是东京这两年最流行的青年潮流。
闻慈混迹在其中,多看了两眼,“他们很有个性。”
“那是竹之子族和乌鸦族呢,”小野小姐为闻慈解释了这两种服装文化的来由。
闻慈一边饶有趣味地听着,一边走进一家装修漂亮的内衣店。
她现在每次出门都会去逛逛当地的内衣店,大概是大陆现在女性的羞耻观念还较重,首都现在穿文胸的女性较少,至于百货大楼,更是不会把文胸赤裸裸地挂在架子上,只有在友谊商店,才有挑拣的可能,可尺码、款式又没什么可挑选的。
所以,挑选内衣变成了一个闻慈的新爱好。
内衣店的销售员也是打扮得体的年轻小姐,穿着套装,讲话的语调十分甜美。
闻慈挑出来好几套漂亮又舒适的无钢圈文胸,态度很好的销售员还要帮她试穿,被她婉拒了,购买下来后,她拎着印着大logo的袋子,继续找其他有趣的店。
漂亮衣服是永远都缺的,顺便买两套真丝睡衣,给徐截云也捎两套。
想起徐截云,又想起来他家里人,于是闻慈又给几个伯父伯母和徐老爷子也各买一套,品牌的真丝睡衣并不便宜,旁边小野小姐微笑的看着,心里偷偷觉得她好有钱。
以她的收入,是没法在这几家店里这么大肆消费的。
东京和港城的流行不太一样,但各有各的意思。
闻慈上午在银座购物,中午就近找了家排队很多的名店吃午餐,为感谢小野小姐一上午的陪伴,她特意请客,小野小姐十分不好意思,“这怎么能行呢?”
“这当然能行,”闻慈笑道:“你在我这里既要充当翻译,又要走这么多路,这都是额外的付出,”甚至,小野小姐她穿的还是高跟鞋,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至于下午,闻慈则去了东京美术馆。
今天在办的是一位高卢艺术家的展览,形式很特别,用得是玻璃媒介,破碎的玻璃构成一张张人的面孔,神态生动鲜明,甚至是立体的,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立在那儿。
艺术的创造形式是多样的,玻璃创作,显然就是其中一种。
闻慈盯着一张老人张嘴惊恐的神情看了许久,才感慨道:“真是厉害啊。”
晚饭过后,闻慈便和小野小姐分别了,她在酒店休息,顺便准备明天的文艺赏。
这种附带宴会的颁奖典礼,闻慈参加过一次,港城的金手指奖,她那回拿了个礼貌性质的三等奖,她觉得*这次大概率差不多还是那样,因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翻出行李箱里的衣服,向酒店前台借了熨斗机,熨好后挂在衣服挂上。
早上七点钟,小野小姐便登门了。
不是她想这么这么早来打扰,而是文艺赏要求颇多,她怕闻慈有所缺漏到时麻烦,早早地来,早早敲门,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正举着睫毛膏睁大眼睛的闻慈。
“早上好,”闻慈笑着打了招呼,请她进来。
小野小姐吃惊地看着闻慈。
闻慈脸上的妆已经打好底了,并不像她以为的不会化妆,想法,她的技术看着相当出色,底妆细腻光洁,像剥了壳的鲜荔枝——不对,她昨天素面朝天皮肤也很好。
她画了眼线眼影,正在涂睫毛膏,眼妆精致得像是给艺人们的化妆师化的。
难道会画画的人都会化妆?
小野小姐想着,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不会化妆,特意想来帮忙,没想到——”她都在懊悔自己昨天没提出找一个化妆师了,结果闻慈其实不需要?
闻慈笑道:“没关系,来坐吧,看看我画得怎么样?”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今天的眼妆是绿调,初春的草绿过渡到浅淡的米黄,像一两片新鲜的薄荷叶。
她还给自己上了细细的小亮片,在酒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小野小姐认真点头:“非常美丽,您画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