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这个,他们在展馆内逛到中午,徐截云终于找到机会表现,请他们吃饭,几个同学当然不好意思,闻慈一一拉过去,最后就近找了下饭店。
徐截云点了一堆菜,又去买汽水,袁韶看着他背影,小声跟闻慈说:“你对象真阔气啊。”
闻慈笑笑,“那你等会儿多吃点儿。”
丞闻平时对人不太好奇,但他觉得徐截云不是一般人,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身板、走路时的姿势,等人回来了,问:“徐同志,你是部队的?”
徐截云笑道:“很明显?”
“你这身板一看就是,”丞闻说着,又补充,“你当模特肯定也适合。”他的夸赞虽然有点奇怪,但很符合他这个人,直接,纯粹是褒奖漂亮体型。
闻慈笑道:“他看谁的长相身材典型,都想让人家当模特。”
瘦的、胖的、健壮的、佝偻的……反正丞闻都想画。
而此时的郑副校长,和丞闻说的没错,他们一帮评委的确在讨论奖项。
林副主席不喜欢那些考量年纪和资历的言谈,她皱眉道:“有个词叫,达者为师’,没有说‘以年纪大为师’、”以干得久‘为师的。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那我们一个个年轻的时候也不用发展了,都提携年纪大的去了,让年轻人发展个什么?”
一人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年纪大的、干得久的,的确更有经验,不是吗?”
“那是相对于普通行业而言的,在我们美术这一行,不成立,”林副主席是真喜欢闻慈这幅画,这让她少见的,看到了真正人文的东西,因此她据理力争,“美术的下限是能联系出来的,谁好好练,就能达到平均值,但上限,那是基因上的天赋决定的。”
另一人问:“老林,你认为这个年轻画家可以达到上限?”
“我认为她有这个天资,”林副主席道:“不止这幅《午门》,她组画里其他四幅我都看过,仔仔细细地看过,她的概念是领先于我们现在的华夏的。你问问老郑,他们学校教授的是什么?闻慈画的是不是超前的?”
郑副校长点头道:“这么多研究生,只有闻慈画这样的作品,我觉得结果很明了了。”
说到最后,“我们又不是不同意给她奖,就是说,给她哪个奖最合适呢?”
林副主席道:“我还是坚持,给她金奖。”
郑副校长道:“我是她的导师,我为她说话,你们可能觉得是拉偏架,但就算这样,我也要说,这个年轻人是值得一个金奖的——她才20岁,未来只会更加前途无量。”
闻慈不知道有人在为她据理力争,她再次收到消息,是一周后。
知道自己得到油画区金奖的时候,闻慈真傻住了,止步提名、优秀奖、铜奖、银奖,她都想过,就是没想过金奖,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最后,反而什么都没得到。
但现在,导师告诉她:她是金奖?
金奖!
郑副校长看闻慈满脸呆滞,笑道:“平时看你还挺沉稳的,现在高兴傻了?”
他旁边的师母也笑,“这么点大的孩子,能拿金奖,别说闻慈,我都吓了一跳,”说着,把茶水往闻慈那边推了推,“润润嗓子,等会儿记者还要来采访你呢。”
闻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采、采访我?”
“不只是你,是几个展区得到金奖的画家都要被采访,你在里面最年轻,记者已经是最后一个来采访你的了,”郑副校长笑着说完,又觉春风得意,“咱们学校恢复招生才两年多,就出了你这样优秀的学生,全国的美院,你是头一个!”
闻慈受宠若惊,觉得很不真实,“我,”她不知道说什么。
郑副校长笑道:“你缓一缓,喝点茶,记者还得过十分钟才来。”
闻慈端起茶杯,嘴巴上吞咽了两口,差点烫到舌头,思绪还是游离的。
第五届全国美展,油画区,金奖,她?
她拿了金奖?
第183章东京儿童文艺赏接受完采访,从郑副校……
接受完采访,从郑副校长家离开时,闻慈还有点浑浑噩噩。
她手里抓着红色围巾,夹着雪点的冷风吹到热乎乎的脸颊上,才反应过来,她胡乱把围巾在脸下面绕了两下,只露出一双晶晶亮的眼睛,充斥着喜悦:她拿奖了!
金奖!
闻慈很少有这种强烈的,几乎迫不及待想跟人分享的念头。
反正还有几天才开学,她回家打包行李——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只胖乎乎的狮子猫,然后马不停蹄地去军区找徐截云,一回生两回熟,在天黑之前就到了地方。
还没结婚,住他那儿显然是不行的,闻慈直奔招待所。
很巧,今天探亲招待所的值班人员,正巧是上次见过的那个邻居家军官妻子。
对方见到闻慈吓了一大跳,知道她要来待几天,帮忙开了间房,闻慈把行李放进去,抱着富贵去找徐截云,富贵不怕生,只是一直赖在她怀里窝着,重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