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衣服没那么厚,也没冬衣那么占地方,闻慈把衣服叠好塞进行李包里,边边角角填上牙膏雪花膏等物,感觉没放多久,包就已经满了。
她试着拎了拎,沉甸甸的,叹口气,又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放了双包好的鞋进去。
要是不带鞋,碰上下雨的话,她可就没有可换的了。
尽量减少负重,闻慈最后又检查了证件,又把领了后很少用到的美工工作证拿上了。
这次去军区走得是和昨天一样的路线,但莫名心情不太一样,之前来闻慈是来看朋友的,俗称串门,走得是离家属院近的小门,但这回,她要从响当当的大门进去。
感觉一下子自己就厉害起来了呢。
闻慈美滋滋想着,但等越走手里的包越沉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军区门口,闻慈看着扛枪的岗哨,行李包换了个手,松了口气。
这会儿的兵对老百姓挺亲和,见闻慈过来,一个岗哨问:“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吗?”
闻慈把行李包撂地上,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沓证件,递了过去笑道:“我是咱们市里一影院的美工,接到你们军区宣传部的调令,说让今天报到,麻烦同志查一查。”
岗哨看眼闻慈,又把证件接过来一张张翻看,尤其对了眼工作证上的照片。
上头有张一寸黑白照,除了颜色不一样,和眼前的女同志一模一样。
他和另一个岗哨对视一眼,把证件还给了闻慈。
“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你等一等,我给宣传部的同志打个电话,让人来接。”
看来她是不能自己进去,闻慈也不意外,笑盈盈说了声好,她等在原地,站得有些无聊,好奇地左扫扫右看看,踮着脚往大门里面瞄了眼,挨着大门的应该没有机密吧?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远远瞧着一个人急匆匆跑过来。
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同志,穿着军装,大概是跑得极了,满头大汗。
他跑到近大门边就换成了走,脚步一定,和两位岗哨抬手敬礼,然后才看向闻慈,露出一点讶异的神情,“你就是市里调来的美工同志吧?”
闻慈颔首,“你好,我是闻慈。”
男同志笑笑,客气道:“我是周向阳,宣传部的干事,你好。”
周向阳看着闻慈的目光透着点打量。
他本来以为,能被文部长报以如此大称赞的应该是个有资历有经验的老画师,起码也得三十岁吧,但眼前这位,年轻得过了分,漂亮是漂亮,可难道长得漂亮画画就好看?
水彩画就不说了,那什么油画,市里都很少见,她真能画好?
周向阳心里不大信,但甭管心里怎么想的,脸上还是挂着客气的笑容。
文部长亲自打电话调来的人,他得给面子。
周向阳问了闻慈一声,知道地上是她的行李,主动伸手拎了过来,等闻慈在岗哨那儿正式登记过出入记录,才引着她往里走,“我先带你去招待所,放下东西,再去宣传部。”
闻慈笑,礼貌道:“麻烦周同志了。”
招待所是军区内部的,离大门不远,住的有来这儿出差的工作人员,也有一些探亲的军属,文部长给的待遇不错,闻慈分了个小单间,她拿了钥匙记下门牌号,就跟周向阳又出来了。
离宣传部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周向阳跟闻慈说起了这次的工作内容。
“这次的省内军区宣传评比是在五月份,四月是上交宣传照和稿子的时间,截止时间是月末,你这次借调是两周对吧?那就得在两周内完成任务,”周向阳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巨大的操场,示意她看,“你看到那儿训练的兵了吗?”
闻慈看过去,太阳光太亮,她稍稍眯着眼,看到那里有一队聚在一起的兵。
“他们是在训练吗?”围在一起,她其实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