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姜容婵熏的什么,他竟从未闻过,许是陛下赏赐的珍品。
意识到自己心猿意马,青年耳根陡然泛红,只觉那点揣测唐突殿下。
他亦上马,握紧缰绳,指向远处零星几点突兀的深灰。
“殿下,别院就在那。”
护卫将姜容婵围得严实,这群人皆是她从高阳带来的,忠心耿耿,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直到姜容婵叩响院门,护卫散落四周,将院外危险可疑之处一一搜查。
玄祈觉得自己被当歹人防范,沉默不语地候在旁边,等他们打消疑虑。
姜容婵道:“你我先进去就是。”
似是知晓有人到访,甫一踏入院内,便见昏黄光芒从小窗溢出,在夜色中格外打眼。
少傅直接推开门,侧身微弯下腰。
“殿下,请。”
*
天边弯月如钩,蒙着层薄云,湿漉漉的昏蒙。
谷中漆黑得粘稠,张口吞噬一切活物,然而亥时后,一团火光出现。
那团火光烈烈,似驱散所有魑魅魍魉。
处于正中的少年,分明生得俊美,可他身侧着甲胄的男人却牙关咬紧,似乎面前的少年比恶鬼还恐怖。
“陛下,臣等找不到。”
说话的是驻守子午关的校尉,他腿直发抖。
陛下突然驾临,说有魏王余孽混入谷中,而长公主又在里面,恐怕有危险。
他们漫山遍野地找,也没见着踪影。
皇帝眉头本越皱越紧,随着时间推移却舒展开,甚至显露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和缓。
王贞知道皇帝怒极,五官抽搐一瞬,劝谏道:“陛下,还是用原先的法子。”
姜云翊垂眸,若非必须,他实在不想用那群畜生。
野性难驯,秉性恶劣,且容易伤到暗卫。
将近子时,皇帝面色越发苍白。
所有出谷的路,都有暗卫把守。
“还未见到她?”
王贞心头一紧,只怕皇帝迁怒,“未曾见到殿下,恐怕要在谷中过夜。”
姜云翊闻言,喉咙发出短促的冷笑,慢声道:“用原先的法子。”
话音刚落,暗卫们便打开铁笼,拽着疯了般往外冲的恶犬,跌跌撞撞散向谷中。
这些猎犬,平素豢养在上林苑内,吃食皆掺一种特殊香料。
而今夜,它们没吃东西,鼻头翕动,近乎本能地疯狂嗅闻每一处花草石粒,以期寻到食物。
最后,一双双幽绿兽瞳不约而同,死死聚向同一条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