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到那只已经倒地的梅花鹿,喉间又多了一支箭镞。
“怎么回事?”
沈清辞没弄清情况,看向谢廷和也是一脸茫然,两人对视一眼,便一齐翻身下马,前去查看。
还未走至近前,便见到一个小厮模样的身影急急忙忙跑过来,抱起那鹿就要离去。
因力气不够,一抱之下竟未抱起,憋足了劲又试了一次才艰难地挪动,几乎是把鹿拖在地上。
沈清辞哪见过这样的事,都看懵了,眼见人要离开了,才想起来出声将人拦下。
“等等,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抢我的猎物?”
那小厮转过身来,面不改色地瞎说:“这是我们……我们爷射中的,怎么是你的?”
沈清辞才发觉这小厮声音比寻常人似乎更尖细一点,脸细皮嫩肉的,长得也很漂亮,五官偏阴柔,有几分女相。
他被这话噎了一下,小厮说得太理所当然,若不是谢廷和也在身边,沈清辞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他指着梅花鹿眉心,“你看清楚了,这支箭是我射的。”
“哦,”那小厮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抬手将那支箭拔下扔到一旁,“现在没有了。”
沈清辞从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道:“你主家是谁?怎么不讲道理?”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一马从树后缓步而出。
那人骑在马上,先低头看了一眼梅花鹿和被小厮扔在地上的箭,似是被逗笑了,朝小厮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又将视线转到沈清辞身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居高临下地端详。
沈清辞觉得那目光很不舒服,像是在审视,他不甘示弱皱眉看回去。
那马沈清辞看不出品种,只是看着高大健壮,皮毛溜光水滑,甚至似是比谢廷和的还要好一些。
马上的人一身绛紫春衫,胸前衣摆的纹路都是用金线绣成,眉眼上挑,看上去恣意雍容,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是我家的人,怎么,他让你不高兴了吗?”
他略欺下身,朝下面的沈清辞凑近了些,声音带着些久居人上的倨傲,说话时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我让人罚他怎么样?”
谢廷和不着痕迹地朝前一步,拦在两人之间,“原来是信王殿下。”
“哦?你认识我?”裴景扫了谢廷和一眼。
“家父是吏部尚书谢知晦,在下谢廷和。”谢廷和不卑不亢地回答。
裴景却似根本没耐心等到谢廷和回答完,他径直拉了缰绳移开几步,转到沈清辞身侧,视线重新回到沈清辞脸上。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辞也转过身瞪着他,“你是信王,便能抢人猎物不讲道理了吗?”
裴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说了,若是他让你不高兴了,我就罚他。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辞。”
“哦,沈清辞。”裴景将这名字缓缓念了一遍,似是在口中品味,视线黏在沈清辞脸上移不开,“长荣,还不给沈公子赔礼道歉。”
长荣立即从善如流地跪下给沈清辞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