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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一会儿，你一边吃，我一边分享给你听。是个奇异的故事。”

欧阳若水的红烧牛肉面做的还挺有模有样的，但红烧牛肉却是昨日她嘱咐李阿姨做的，为的就是今天的这顿早饭。所以，这面这么好吃，其中一半的功劳，是李阿姨的。

金阿姨陪着宝宝，欧阳若水则是和尹浩一起吃早餐。

欧阳若水问他，“味道怎么样？”神情就像一个急于得到表扬的小学生。

尹浩认真道：“非常棒！”

“真的？”

“真的。比我预期的好太多了！这牛肉、这菜、这蛋，还有这面、这汤，味道都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尹浩没说话，只是含笑看向欧阳若水，眼里都是期待。

“那年，我在去敦煌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很帅的小伙子。我们坐在一辆大巴士，他坐我旁边。旅途无聊，他主动找我聊天。我听了他的自我介绍，我才晓得他是一个年轻的厨师，妹妹正在读高中，成绩很好。他出来打工，就是为了给妹妹挣学费。他坐大巴，是为了回家看亲人。我坐大巴，是为了观光。虽然坐车的目的不同，但同路就是缘分。路上，他和我聊了很多他妹妹的事情。他的口吻，骄傲而欣慰。后来，下了巴士，我们就道别了。没想到，我玩了一圈，在酒店住了好几天，又在街上巧遇到了这个小伙子。他告诉我，他家就住在不远处，他邀请我去玩。那条街人来人往的，我觉得也没什么危险，我便去了。他家是开面铺的，他很自然的就下面给我吃。我看着他做了一遍，觉得很有意思，就向他请教了一些做面的技巧，他都有问必答。于是，我就学会了下面。但我没想到，那天吃完面，发生了一件让我难忘的事情。”

“他妹妹回家了，不是他期待的样子，而是大着肚子回来的。他整个人顿时傻了，完全没有了在大巴上和我讲起他妹妹时的那种兴奋。后来，我听旁边的人议论才晓得，她妹妹是被家里人强迫的，家里人拦着不让她去读书，反而要求她嫁给家里看好的人。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悲伤。当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这个世上最惨的人。”

“故事说完了，这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却让当时的我，体会到了一些我之前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我当时想：你被我逼迫做选择，是不是也和这个故事中的妹妹一样惨？我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而没有站在你的立场想问题。你也有你的追求和向往，可是为了我，你一直在妥协。但凡事都有例外，谷幽兰就是一个例外。”

“当时，想到那些事，我就觉得很伤感。我大约永远都无法真的接受，有人在你心里比我更重要。可我也知道，我们没什么可能再见面了。与其徒增伤感，不如一别两宽。”

“后来，我连夜离开了那个地方，去了拉萨。之前，我们两人一起去的时候，我的高原反应太厉害。你怕我的身体吃不消，所以改了行程。那次，我们最终没有去成布达拉宫。可那年，我一人去了，虽然高原反应仍旧厉害，但我还是强撑着去了我想去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心理学上说得死本能吧。我当时确实有杀灭自己的欲望。所以，我百折不挠。最终，没想到，反而做成了。”

尹浩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那五年，是她人生最晦涩的时光。从前，她从来不肯对他说起，是因为回避。她说过，很多伤痕，表面上看上去好了，其实痛楚一直都在。如今，她肯讲出来，说明她真的已经可以放下了。

“路上，其实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只是当时我心情不好，选择性注意的都是一些不太开心的事情。但在拉萨，我见到了人们对宗教的虔诚，这点还是很感人的。唐卡很漂亮，我超喜欢。可从前去，你已经买了很多给我。那时候，我想着还是不买了，买了带着不方便，也不知该寄往哪里。后来，我又在那里听了好几个爱情故事，有悲情收尾的，也有喜剧收场的。我就在想，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饮食男女多为情所困，能够超然物外的人太少了。我见到好多人都在佛前祈祷，可我没有祈祷。我觉得我的烦恼，佛菩萨帮不了我。在拉萨转了好些天，听了好多好听的歌。后来，我就从那去了印度。”

尹浩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欧阳若水的目光，有着很深的怜惜。

欧阳若水也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面。不一会儿，就把面吃完了。总体而言，她下面的水平还是非常可以的。

吃完面，欧阳若水问尹浩道：“我下周就走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没新意！”欧阳若水嘟嘴道。

尹浩道：“碗你放着吧，我来洗。”

“不用，李阿姨会来洗的。我昨天和她讲过了，今天这早上的牛肉也是她昨晚做好的。”

欧阳若水走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尹浩也来到她的房间，从身后将她抱入怀里，笑着问她道：“想要听我说什么？”

欧阳若水岔开话题道，“你工作安排紧张吗？不紧张的话，就这两天，我们带宝宝去公园玩玩吧。我看他活泼好动的厉害，需要新鲜有趣的场景刺激，这样才能发育出一颗聪明的大脑。”

“小水，我舍不得让你走，但我不想羁绊你的脚步。”

欧阳若水转过身，对他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就够了。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带宝宝来看我啊。”

“好。”

“刚刚问你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我会把工作安排好，我们今天下午就带宝宝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