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乐驹躬身禀告:“陛下,逆贼周涉在殿外候旨,已验明正身。”
弘安帝闻声回头,眉梢微动,问:“顾家的二女儿呢?”
怀乐驹有些迟疑,斟酌着回答:“顾二娘也在殿外。陛下,臣去顾家时,顾二娘说……她可以助臣抓捕周涉,以此将功补过。”
弘安挑眉:“哦?”
“顾家与周家联姻,因此臣以顾二娘做诱饵。”怀乐驹垂下眼帘,认真道,“不过,他没上当。”
弘安帝轻笑一声,听起来不似恼怒,倒更像温和的指点:“你也是没转过弯,天幕说得再情深似海,此刻他们不也只是陌生人吗?”
“臣愚钝。”
“难得,你还会为旁人求情。”皇帝站起身,拢了拢衣袖,“让他们进来吧。”
得到准许,周涉将凌乱的头发捋顺,这才抬步往殿内走,在正中央跪下。
几乎只是转瞬,一阵脚步声传来。弘安帝从屏风后缓步走出,他的目光落在周涉身上,将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遍。
作为封建时代的至高权力,即使皇帝此时一句话不说,压迫感也绝非常人能忍受。
内监适时搬来座椅,弘安帝袖袍一摆,在两人面前缓缓坐下,吩咐道:“子游,你先下去吧。”
怀乐驹看了周涉一眼,有些踌躇:“陛下,此人有谋逆之嫌,臣……”
弘安帝眼角微弯,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你有心了。不过无需担忧,朕心里有数。”
皇帝说得这样明白,怀乐驹也没有抗旨的理由,只得忧心忡忡地走出大殿,立在殿外等待。
殿门大开,细雨绵绵,天幕还悬挂在天边,散发出朦胧的光。
周涉和顾寻辉同时垂眸。
弘安帝看着神态恭敬的两人,若有所思:“你跑得还挺快。”
周涉头皮一紧:“……陛下相信这只是意外吗?”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你觉得呢?”
周涉选择闭嘴。
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幽幽道:“你娘进宫替你求情,朕也很想饶你一命。可惜……饶了你,如何平定不臣之人的心呢?”
周涉心里明镜似的。
皇帝看在亲情的份上,也许愿意放过他。可他也是皇帝,杀鸡儆猴,这是永不过时的手段。
见他沉默不语,弘安帝等待片刻,伸手轻轻碰了碰空中,一直沉寂的天幕立刻弹出一个旋转的圆环。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看向周涉。
周涉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轻轻吸了口气。
“今日的天幕还未结束,你先与朕一起看看吧。”
周涉:“……”他有些惊讶,只得低下头应是。
一片窒息的沉静之后,天幕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皇子选择造谣。
自从弘安二十七年,中宗远赴北疆,京城里的事情他也很少掺和。
大家应该还记得二皇子造反事件吧,当时是弘安三十年,中宗已经在北疆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