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青年微微抬起脸。
他看起来甚至怡然自得,笑意盈盈:“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懂。”
太子上前一步,盯着周涉平静的脸,因极度的兴奋而脸色微红:“把调度巡安军的符节交出来!”
“没有。”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却立即让太子勃然大怒:“怎么可能没有!周行远,你想死吗?!”
周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哐!”
太子猛地一拍铁栏,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殿下。”周涉不为所动,声音依然温和,“你不曾掌兵吧。可即使如此也该知道,巡安军没有符节,只听令我一人而已。”
太子呼吸粗重,脸色涨红。
他对于军队的了解,止步于虎符即可号令大军。即使知道巡安军的特殊性,也万万没有想到,竟没有符节!
“好,好!”他怒而反笑,“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太子冲出天牢,镜头只留下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牢里的中宗站起身来,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眼中仍是平静的神色。
【中宗在北疆耕耘多年,巡安军全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拉出去个个能效死那种,一个符节确实没用,只能当摆设。
但是太子不懂啊,摘桃子这种事情,看亲亲二哥做过一次,觉得我上我也行。
他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当天晚上回去就表示,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弄死他,至于流程……什么是流程?
中宗对此表示,他好歹是个封疆大吏,审核他至少要三司会审吧?太子殿下,你不讲道理。】
周涉听得满头问号。
他觉得很奇怪,这不像自己会说的话。
太子想弄死他,一个在京中没有支持的边将,只凭一张嘴,真的能制止吗?
天幕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道:
【听起来是很无力的辩解,但自有大儒为他辩经,甚至无需中宗本人动手。
至于理由,实际上很简单:其一,中宗打了胜仗回京。作为宁朝宿敌,双方缠斗将近百年,北狄年年掠关,宁高祖和宁太宗虽然多次出兵,最终都不如人意。
这种情况直到中宗去北疆才有所转变。弘安二十八年,中宗首战告捷,五战皆胜,战功报到京城,甚至有人怀疑作假。弘安二十九年,他主动带兵出关,北狄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骑兵锋锐,几乎一年不敢叩关。
因此虽然有人弹劾他冲动行事,不听指挥,嚣张跋扈——这个真的就是纯造谣了,罪名一箩筐,但最后大家还是说:他在北疆挺好的,也别回来了,就在那边打工吧……】
弘安帝摸了摸下巴,又看了周涉一眼。
人不可貌相,他这个惹是生非的外孙,居然还有这副面孔。
看来人还是需要历练,京城生活太悠闲,是龙是虎都变成了病猫。
【朝臣众说纷纭,中心思想就是:你把中宗撂下马,北狄谁来管?庄始庄元初??那小子不行,庄子谦打仗虽然还行,但他早就不带兵了,谁敢保证他没变傻?
最后大家达成共识:人是要放的,放到北疆去。中央政权的傲慢嘛,就是有种我想你干啥就干啥的气势,虽然别人也不一定听他们的。】
这句话说得好,满朝文武齐齐当心一箭,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可再一想:这逻辑分明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