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引虫用的不多,有些王室权贵用来圈住厉害的高手来护卫,以保证忠心。
直到他翻阅完所有典籍,也没有找到有哪一册典籍讲述引虫的解法。
易长决空茫地坐了许久许久,从讲述引虫的那本典籍上,撕下了生死引那一页,直起身要走。又顿了一下,转头把那本讲述引虫的书册带上,一并扔进屋外炒制药材的炉火里,待到彻底烧成灰烬,才起身离开。
他没有和阮久青知会一声,径直回了东南三院。一进主屋,迅速关上了门,褪了上衣,站在铜镜前慢慢转过身。
他偏头,看见铜镜里自己那劲瘦挺拔的后背上,有一条很淡的红线,一样从蝴蝶骨中间,顺着脊骨一路延伸至腰下。
他中了生死引,是赵蛮姜的死引。
——
几日后下午时分,年祺过来传话,说是中心内堂那边设了宴,让她一起过去。
赵蛮姜自打养好伤之后,都跟在阮久青的医坊里,学着辨认药材,也勉强能帮上一二。
她并没有打算赴宴,但她却不想拒绝阮久青,她看得出来,阮久青似乎很努力地,帮她在秋叶棠找一席落脚地,给她找一处容身之所。
但是有什么用呢。
她看向主屋那边,生出了一种幽怨的愤恨。再如何装乖卖巧,那个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又要如何才能确保能留下来?
一进中心内堂,赵蛮姜看着里头的热闹喧嚣又萌生退意。而阮久青温软的声音恰好响在耳侧:“蛮姜,你跟着我坐吧。”
她乖巧地端坐在阮久青旁边,低着头不敢言语,也不敢动作。席间人多,都已各自入了座,有一些各自谈论着什么,热闹但也并不吵闹。
阮久青在她耳边低语,“蛮姜,我来指给你看这些都是谁,以后都要认识的。”
赵蛮姜木然得摇摇头,她从未赴过如此盛大的宴会,也从未见过如此琳琅满目的菜品,思绪不禁飘远,想到了曾经在泥地里挣扎、饔飧不继的日子。
阮久青在她面前放了一碗白玉丸子汤,将她纷飞的思绪拉回,看着她笑了笑,温声道:“这个你尝尝,看爱不爱吃。”
赵蛮姜不抬头看,只盯着眼前这一碗乳白的丸子汤,看里面的葱花浮起又沉下。
“这个就是带易少主回来的小娃娃吧,来了这么多时日,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人。”一个面目温和的中年人捋了捋长须,侧身小声瞧她,说着端起酒杯,向赵蛮姜敬酒:“来来来,这杯敬小英雄。”
“啊……”赵蛮姜愣着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求助地看向阮久青。
“这位是裴师爷,是秋叶棠的师爷,也是账房先生,人很和善,随便说什么都行。”阮久青在她耳侧轻声解释。
裴师爷边上的妇人忙看过来笑着说:“小娃,不用管他,他就是随口找由头喝酒,见着谁都要敬两杯。我是他夫人,住在东北二院那边,你若要过来,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赵蛮姜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就点点头,学着裴夫人的样子做出一个笑容,应了声,“嗯。”
这一下对面也有人注意到她。
“小孩儿,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易少主带回来的?这途中发生事迹肯定精彩,你同我说说呗!”席间有个年轻的人伸着脖子,他看着约莫不到二十岁,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赵蛮姜。
赵蛮姜听到自己名字,又立马转过头,只听阮久青在自己耳侧继续提醒:“那边都是西武场的人,学剑的。问话这位是砚山先生的弟子,陈朝,西武场那边就数他最热闹;边上稳重一些的是他师兄张淮闻,是砚山先生的大弟子,也是他的儿子。”
“路上恰好遇上……”赵蛮姜声如蚊蚋,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