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检查尸体的白神仙却说那些尸体身上有受到明显的致命伤,这又跟记录里描述的状况大相径庭。
如果按照记录里描述的为准,我和当初这八名考古队员所遭遇的情况基本一致,那么我会在什么时候暴毙而死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便去问旁边的路楼渊:
“你们之前到这儿来是要找些什么?”
路楼渊把纸张收好,抬头看向我:“我们来找一个斗,不过这斗很凶,我们没能进去。”
能把路家难倒的斗那还真算是稀奇,之前路灵跟我说过,他们曾经派了很多人前去给路阿爻寻找解咒之法,基本都是一无所获。
而这里就是路阿爻瓷片诅咒上的原点,路楼渊也常年宿在这里,很难不怀疑他们当初要找的斗跟诅咒之间具备着什么联系,看来当年古钓村的消失与古钓村地下的斗也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
我打算从其他方向得知一些讯息:“上回偷听我们说话的人,是你?”
“是我。”路楼渊用那双寂静如深谭的眼睛望向我,承认了却没有任何解释,这眼神看得我感到浑身发毛,总有种被人窥探了心思的感觉。
我僵硬地挪开视线,发问更加尖锐了一些:“以你的身手,偷听之后想要全身而退完全没问题,可你却故意一路引诱我们到这儿来,就是想让我们发现那八具吊尸吗?”
路楼渊抽完一根烟,把烟按灭在墙上,又将熄灭的烟蒂谨慎地用打火机烧成灰烬,他说:“我的目的只是让你们暂时放弃进入鬼洞,把你们引到这里不是我的初衷,因为吊尸的谜底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前确实是我们围在鬼洞周围,几个人讨论怎么爬进洞去看看时,路楼渊在树丛中故意发出了声响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开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洞?”
路楼渊眼神难得坚定了下来:“那洞不能进,没做准备擅自进洞就是死路一条,我的同伴就是丧命于此,更别说当时我并不确定你们的身份,所以只能现身用这几具吊尸将你们引开。”
我发问道:“那洞里真有鬼仙?你们进去过?”
这好像是触碰到了路楼渊的一些十分痛苦的回忆,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停了半晌才艰难地说:“总之,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最好离那洞穴远一点,如果有谁引诱你们进洞,就是想害死你们。”
我现在的心态跟进山之前完全不同了,白神仙曾把平房废墟的无脸造像放置在二层楼的窗台上,可我再次去张望时,它已经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交界处。
现在的我反倒十分相信路楼渊的说法,不论那传说中的鬼仙是否存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事实。
无脸造像会自行移动、我的玉在靠近造像时会持续发烫、古钓村里请满了土地公、树上枝桠上随处可见的红绳丝带,以及我接到的那句来路不明的“祝福语”。
这桩桩件件不在提示我,整件事必定有暗处的势力进行着操控,妖魔鬼怪还是人心鬼蜮我现在是没法分清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调查真相的,而是,我究竟该怎么活下去。
“我生病了,你能帮我看看吗?”我问路楼渊。
路楼渊看着我没有回话,但他的眼神并没有排斥,意思就是让我但说无妨。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把袖子上的扣子解开,把袖子撸到胳膊肘,让他去看那些从手腕血管里蔓延生长出来的红线。
他掰过我的手仅仅看了一眼,呼吸就顿了顿,随之便恢复了正常,他让我把袖子放下来,说:“这不是病,这应该是蛊毒,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状况?”
我把信的事情同他大致讲了讲,奇怪的是,路楼渊并没有做出什么很大的反应,但对于我来说,这件事已经相当离奇了。
路家确实怪人多。我心中腹诽。
“我大概听明白了,当初寄给你的那封信上应该是有人做了手脚,不过要解这种蛊不算很难,只是要找到蛊毒的源头要花费一些时间,两天之后我会带着解毒的法子去找你。”
路楼渊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路楼渊摇头,他掀开通道口的木板,回头对我说:“今天的事,烦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还活着。”
他没等我回答便轻盈地从狭窄的通道口翻了出去,等我哼哧哼哧爬上地面,周围一片死寂,路楼渊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