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更甚:“罢了,撒开罢,夜夜这般箍着,手臂也不发麻么?”
“不麻。”
“放开。”
“不。”澹擎苍固执得像块顽石。
云烟全不客气,手肘往他胸口用力一撞。正撞在澹擎苍取血的创口上。他“唔”地闷哼一声。
注意到他脸色煞白,疼痛难忍的模样,云烟愕然。她分明未使多大气力,何以他竟痛至如斯?莫非是惺惺作态,博取同情?
她才不吃这套。攥起拳头,又重重搥上他心口:“起开,莫扰我清眠。”
澹擎苍面上血色又褪了几分,强忍心口剧痛,默默松开了手,挪至一旁。
第30章
“别装了。”云烟抛下这句,阖目又睡。澹擎苍见她睡着,方轻轻拢住,黏缠着细细亲了一回。
直待再不起便要误了上朝,他才放开。甫行至门口,却又折返。
他探手再将云烟轻轻笼住,她身子在臂弯下微伏,恰似一枚脆弱的蚌,徐徐开合柔动。
她是如此得脆弱。脆弱到他含在口里唯恐化了。
他凑近处闻到指间清逸气息。她掌心温软如玉,他不由得亲了又亲。末了捧至眼前,贪婪地细看,手指反复抚过那纤细手骨上的纹路。
他将她雪白的手指轻轻咬入唇间,齿尖滑过她的指纹。
她手上薄薄的皮肤下,血如浅溪流淌。齿痕悄然陷落,留下痕迹。恍惚间,似精琢的羊脂白玉上,平添了啮碎的罅隙。
他想要她,便渴望化之为己有、藏入腹中最妥帖安稳。如此,便永无旁人觊觎侵夺。
怎生将她完完全全据为己有?嚼碎了,吞吃入腹即可。他启了齿关,唇齿间泄出细弱的啮噬微响,无声咀嚼着掌心那一小块微温皮肉,贪婪地犹如永不饱食的饕餮。
云烟梦醒。发觉手上有齿痕。她无语,翻了个白眼。澹擎苍此人当真属狗,偏生嗜舔爱咬。
午膳服过药,云济舟来为云烟切脉。指尖落处,肌肤相近。
澹擎苍的目光如有实质,似欲将他们几近相触的寸地,生生灼出焦洞疮痍。
妒意如青苔裹心,缠裹、潮湿、阴暗地蔓生,无声无息地密织。恨不能将云济舟指尖碰过的那寸寸肌肤,尽皆削刮剔除。她身上每一处,独属于他,岂容他人染指?
澹擎苍目若寒冰:“用帕子隔了再诊。”
云济舟:“隔了帕,脉象便不准了。”
澹擎苍面上煞气如霾:“废物。”
云烟自然晓得澹擎苍是在吃醋。这人独占欲忒是霸道。她看不惯他这般乱发火,道:“你当他真是神仙,隔着帕子还能切准脉象?澹擎苍,莫要在此处妨碍大夫诊脉。”
她对澹擎苍全无一丝客气。云济舟愕然。
澹擎苍此时已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先前云济舟为皇上诊脉时,太后在侧。太后似亦不敢如云烟这般语气对苍王说话。云烟不过一介妃嫔,竟能如此放肆。
更奇的是,煞气森然的苍王,被云烟这般奚落,竟无半分愠怒,默默承下了她的斥责。似一只凶狠的狼,被一只兔子驯服得服服帖帖。
云济舟按下心头波澜,垂首继续诊脉。退出昭阳殿后,云济舟举右手细观。这只为云烟诊过脉的手,指尖仿佛仍残余那温软如云的触感。他低头轻嗅,闻得指腹上犹带的一缕暗香。
这厢,云济舟甫一退下。澹擎苍便再难遏制,捧住云烟的脸,吞夺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