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饭好了,快来吃饭。”林克热情地招呼梵特斯入席。
别看林克夫妻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实则惶恐不已。不仅因为梵特斯是尊贵的圣师之子、侯爵外孙,地位高不可攀,更因为他是血族,而自己只是人类,是血族的食物。
老鼠见了猫,怎能不怕?
厨娘准备了一桌丰盛菜肴。林克和贝利亚特斯不敢为梵特斯夹菜,若不是为了演戏完成梵特斯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连话都不敢同他说。
林克努力抑制恐惧,配合着说:“快趁热吃,千万别客气。”
梵特斯微微点头,余光扫过云烟。她舀了一勺酸奶、一勺芝士,又添了些许剁椒酱,淋在煎得香喷喷的牛排上,安静地进餐。
云烟并不关注梵特斯。但是夹菜的时候会无意间看到对面的他。
他用餐的姿态透着一种由内到外的矜贵。动作优雅而从容,咀嚼时下颌微动,不曾露齿。
他的用餐礼仪不见刻意,更像是深植于血脉之中的习惯,一种对自身教养的无声显露。
他的每一举止都流露出经年累月熏陶而成的高雅气度,仿佛是与生俱来,俨然贵族风范,丝毫不似一个农场主妻子的外甥。
云烟望了望他。梵特斯,真的是她母亲的外甥?
餐毕,梵特斯向林克夫妇吩咐完一些事宜,便准备离开农庄。刚迈出门,目光便落向庭院中的景象。
云烟身着一袭皎洁如月的白裙,垂落的轻纱袖摆薄如蝉翼,微风拂过,宛如云雾流动。她微微弯腰,裙摆在风中轻拂地面,金灿灿的阳光在裙面上荡漾。
她手执喷壶,细密的水珠洒落花瓣间,折射出细碎光芒。几只彩蝶绕她飞舞,时而停栖发梢,时而掠过肩头,更有两只落上裙面,蝶翅轻颤,宛如绣于裙上的活纹样。
一只蓝紫蝴蝶忽然振翅,停上她的指尖。云烟微微低头,唇角扬起极浅的笑意,如春日初绽之花,柔软明亮。
“放心,”她语声轻柔似风,“我养的花,花蜜一定好吃。到时候,一定把你们喂得胖胖的。”
阳光洒落她含笑的眉眼,勾勒出梦幻般的美丽。此刻站在花前的她,似守护花海的花仙,又如与蝶共舞的精灵,美得令万物黯然失色。
梵特斯静立原处,凝视片刻。收回视线,正欲离开,一阵急促的孩童惊哭声打破了宁静!声音来自院墙外。
云烟抬头,走向门外。
只见门外道路上,一头壮实的黄牛正暴躁地刨着蹄子,鼻息粗重。它低着头,锋利的角对准了一个吓瘫在地、哭喊不止的五六岁女孩。
“黛芙!别过去!危险!”贝利亚特斯见云烟跑向那头发狂的牛,急忙喊道。
云烟恍若未闻,疾步向前冲去。雪白裙裾在她身后飞扬,如展开的战袍,猎猎作响。
日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她单薄纤细的身影,在灿烂光芒中竟显得异常高大。
此刻的她,宛如一位无惧危险、不惧死亡的女战神,飞扬的裙摆是她的战袍,在风中鼓荡出凛然无畏的弧度。
她冲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撒向牛头。绿色的粉末落在牛头上,牛如遭雷击,掉头就跑。
此时,贝利亚特斯和林克也已冲到云烟身前,焦灼地拉住她:“你疯了吗!这多危险你知道吗?不要命了!”
云烟面色沉静:“我没事。”
她侧身扶起摔倒在地的小女孩。孩子哭着道谢:“呜呜呜……姐姐……谢谢……”
云烟感到胸闷气短,扶住胸口踉跄了一下。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见表哥梵特斯正站在身后扶住了她。
她气息紊乱,他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跑得太急,没事。”这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了剧烈奔跑。
贝利亚特斯过来搀住云烟:“赶紧回去歇着。你这孩子,刚才真是不要命了!”
梵特斯也跟着进屋。云烟坐下后,他问道:“你刚才撒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