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大学四年,她们四人,经常在宿舍偷煮火锅吃。
大学的生活,宿舍时光占据了一半,舍友算是相处时间最长的一群人。
最初的舍友,并非自己能够选择的。
宋尔佳也曾目睹听闻其他宿舍女生之间的矛盾,什么四个人拉个四个群,谁偷偷在背后讲舍友的坏话,谁和谁大打出手闹到辅导员面前,谁一个月不洗澡身上带着一股味,谁在舍友换衣服时和男朋友视频电话……
种种龃龉,种种矛盾,她们宿舍都没有,回忆里,有的只是一起拍摄沙雕视频、沙雕照片,假期一起吃喝玩乐,期末一起临时抱佛脚,失恋了互相安慰抱头痛哭……
宋尔佳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在星期五下午搬走,前些天,已经同城寄送了一些包裹回分海区的家,周五晚,她背着一个猫包,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宿舍。
傍晚的时候,阮祯问她几点回家。
她说大概晚上9点到,有空的话,两人可以一块吃个夜宵。
阮祯回了个“好”,算是答应下来。
即将和阮祯见面的喜悦,冲淡了离开校园的伤感。
舍友跟在宋尔佳身边,一边送她,一边小声骂她:“死没良心的,搬这么快……”
另外一个舍友附和道:“就是,明天我们都不洗碗,让她一个人洗碗!”
“我们去把她家搞得乱七八糟,让她一个人慢慢收拾去!”
宋尔佳笑道:“别说我了,你们不是也快搬了。”
她们都陆续签订了工作合同,租到了住所。
“你们看,这间宿舍的好像都搬走了。”宋尔佳指了指一间门口有一堆箱子的宿舍,“哦,她们都是外地的,在外地实习,答辩的时候才回来。”
舍友瞥了一眼走廊,怅然道:“这走廊上每间宿舍的每个人,我好像还没认全,就这么毕业了”
大学的同学有一百来号人,同学之间的联系不如中学时代紧密,有些人,大学毕业了,也不一定记得住ta的长相和姓名。
宋尔佳倒是记住了全部人的外貌和姓名,看似呼朋唤友人缘不错,可真正能够交心的,算下来也没几个人。
她安慰舍友说:“认全了也没多大意义,毕业两三年后,还会联系的,也许不超过十个人。”
舍友:“说得也对,走,送你到门口打车。”
宋尔佳带着猫,不能坐地铁公交,只能打车回家。
从宿舍走到校门口,有一段距离。
宋尔佳边和舍友慢吞吞走着,边回忆大一那年的场景。
大一那年,她是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报道的。
许多新生都有家长亲自送来,有些甚至出动全家,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众星捧月般,都来送新生入学。
宋葳在医院上班,宋尔佳习惯了她的忙碌,没觉得什么,只是,高考前,阮祯曾答应自己,会亲自送自己入学。
不料,这人出尔反尔。
宋尔佳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月——七月,阮祯研究生毕业后两周,就跑去了宁城。
还是她去机场送别的。
机场和地铁相通,宋尔佳送阮祯到进入机场电梯的那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