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童童留下的遗书上的字眼:“培训班的男老师”、“发现两个女孩谈恋爱”、“威胁”、“猥亵”、“性侵”、“裸照”……
那些不堪的字眼,承载了一个少女最难以启齿的经历。
阮祯心底隐隐浮现一个想法,那个女孩,似乎早已计划好死亡。
她只是一直在等,等到她的女朋友安安高考结束,以免影响到她的学业;
等到治疗了一段时间,看上去情况有些好转,让身边关心她的人逐渐放轻戒备;
等到出院了一段时间,排除治疗不当的因素,不给心理咨询师和医生添麻烦……
只是带入共情一会儿,漫天的绝望便如滔天潮水般淹没过来,阮祯单手捂住眼睛,不愿再去看那个女孩的病历。
并非没怀疑过她过往主诉病因的真实性;也并非没往青少年性暴力这个方向委婉咨询过。
相反,每个经治医生、心理咨询师都曾问过,得到的都是否认的结果。
可那个女孩似乎把秘密深埋心底,直到死前才公布,并希望警察能抓走那个男教师,以免更多女孩受害。
阮祯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怀疑自己是否不适合从事这个职业?怀疑当初是否不该选择精神科执业?
若是生理疾病,该开刀的开刀,该用药的用药;可是精神疾病,她总不能把她们的心剖出来,清洗一遍,洗去所有的杂念和尘埃,还她们一颗健健康康的心灵。
童年过往就诊经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阮祯想起自己曾劝她可以和信任的人倾诉——
“你心里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我说的,可以和安安说,和周舟老师说……”
顿时心念一动,阮祯拨通了童童母亲的电话。
之所以不打给安安和周舟,是因为阮祯知道,她们两人若知道这件事,必会告知医生,求得医生和咨询师的帮助。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丧女的妇人声音沙哑,似有哭腔。
阮祯安抚了几句,接着,欲言又止,最后,她捏了捏掌心,下定决心般,将心底话问出口:“童童母亲,我想问……当初童童是否有和你提过培训男教师的事情?”
童童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哭腔说:“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和我说过又这么样?这么丢人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她议论她?她以后还怎么活啊?我……我骂了她一顿,怪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欺负了去!我让她不要告诉别人!呜呜……可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啊……怪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才让她发生了这种事情……”
说到后头,她好似再也忍不住,抱着手机,呜咽哭泣。
阮祯愕然,喃喃重复她的话语:“这么……丢脸的事情?”
她把一件暴力事件,描述为丢脸的事情。
听着电话那头凄惨的哭声,阮祯竭力克制,把心底那句情绪化的“你不配当一个母亲”咽回了肚里,只说了句:“那件事不丢脸,更不能怪她,做错事的是那个男的!”
说完便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每个人轻生的人,都曾释放过求生的信念。
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把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递给了那个远在海外、却打心底信任的亲生母亲。
可惜,信任错付……
作者有话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隔日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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