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一种古怪的东西,它像是一颗种子,一个梦,一个预感,它虽然不会真的伤害你,却能让人持续惴惴不安甚至惊慌失措。
人在不安时的行为是不可控的,不能控制的行为,通常会导致非常可怕的后果。动物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生病、异食、自残甚至能够吞掉自己的孩子。
而克服恐惧,仍是人类经久不衰的研究课题。
谢林川把关于人为制造平关山地震的猜测大概跟张戈讲了一遍,后者大为震惊,颇有立刻再写一份报告的意思,只不过谢林川阻止了他。
报告是要写,但不能正大光明地写。平关山灾区接连经历两次人为纵火还烧死了一个人,群众对于救援队的信任度已经不复往日,他们现在最急切的诉求就是下山,而谢林川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下山之前,稳住局面。
他说的在理。张戈沉默半晌,点头道,“那我写一份加密文件,让沈局长亲自送去。”
谢林川一愣,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沈怀真这么一号人。
今天的会议本来打算是和裴峰一起开的,结果钱多多去请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谢林川带着他去了趟大本营里面,看到胖胖的副局长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大本营的消息接应是钱多多的老本行,陈默一来,谢林川就不会继续让他跟自己冒险,明天起他会回到大本营里工作,钱多多虽然有点委屈,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也清楚,自己确实不能跟陈默比。
一天没见,沈怀真好像瘦了一圈,灾区减肥大法在他身上似乎很行得通。谢林川叫钱多多去整理设备然后去吃点东西,自己则坐到了沈局长的身边。
沈怀真感觉自己躺椅被人压了下去,就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谢队长?”沈怀真抹了把脸,起身说,“你回来了?”
谢林川嗯了一声。
“情况怎么样?”
“还行。”谢林川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打算让他继续问下去,打断道,“有火吗?”
“啊?”
“想抽烟。”谢林川说。
沈怀真在身上找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只打火机递给他。
“你的打火机呢?”沈怀真问。
谢林川接过来立刻点了一支,他叼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饿了很多天的人忽然看到食物一般,餍足的眯了眯眼,才回答,“木生那儿。”
沈怀真惊讶,“木顾问也抽烟?”
“不是,”谢林川简短地说,“他不让我抽。”
沈怀真:“?”
“不说这个,”谢林川从怀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帮我查个东西。”
照片黑漆漆的,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很简约的互相缠绕丝带一样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朵白色的花。
“这是什么?”沈怀真愣了一愣。
“我也不知道,”谢林川把照片传给他,“所以来找你。”
沈怀真仔细地看了几眼,顺口问,“你怎么不找裴峰?我记得保护局的分社中有商标logo统计,对这种东西有特殊归纳档案。”
谢林川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昨晚木生睡在我屋里。”他说。
沈怀真:?
“嗯,他睡在我屋里。”谢林川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说,“所以没找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