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川蹙了下眉,忽然伸出手。
金属制品应声而断。
木生愣在原地。
“我的诚意。”谢林川言简意赅,把那根破碎的项圈搁到了木生面前。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实习医生和高中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什么叫做瞠目结舌。
木生没说话,而是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那根项圈发了会儿呆。
他戴着这个东西三年了。
三年,一千来天,无数日夜。
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本就可以丢掉它。
谢林川看到眼前苍白的青年伸出手,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干净的脖颈。
章箐识趣地走了,顺手拎走宋子仁。
木生失去了知觉,挣扎时项圈勒破皮的地方毫无痛感,但他能摸出那里异常的皮肤。
苍白的青年垂下眼。
他抬手,然后俯身摸了一下地面。
谢林川看到自己面前的土地开始翻腾,泥土松软陷落,他皱眉,就看到一只看着比老鼠大上十几倍的玩意儿忽然冒出头来。
谢林川:“……”
木生平静地解释,“是鼹鼠,杂交的版本,品种不纯,所以个头看着大。”
谢林川神色复杂:“哦。”
那只鼹鼠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嫌弃了,它闭着眼睛,肥大的屁股一拱一拱,从土里面蹭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另一只黑箱。
谢林川没有想到,它就在木生脚下的地里。
“这是我的诚意。”木生轻声道。
*
郑平赶过来的时候木生都已经睡了,谢林川站在帐篷外面抽烟,金色的眼眸滑到医生的脸上,然后对他点了点头。
“别打扰他。”谢林川低了低头,说,“好容易睡了,让他歇会儿。”
郑平没打算理他,直截了当地问,“失去知觉是怎么回事?”
谢林川看了他一眼,没立刻答话。
“你记不记得你说,这玩意儿作用效果跟毒品类似?”谢林川忽然问。
郑平犹豫地点头。
“有些吸毒者在某次忽然大量吸食过后,会产生失去知觉的现象,战争时期,也有人用罂粟花止疼。”谢林川又点了一支烟,说,“我觉得效果类似。”
郑平看了他一眼,“医疗队不许抽烟。”
谢林川的手僵了僵,笑了:“这不是烟。”
“……”郑平显然并不相信。
“这里面有能束缚我能力的东西,它能让我看起来更像人……”谢林川瞥了他一眼:“不过你应该也不信。”
郑平不置可否,谢林川叹了口气,把烟掐掉了。
“木生好像并没有上瘾。”郑平继续说,“你的意思是,麻痹知觉只是暂时的,他很快就能自己恢复过来?”
谢林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