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月日子越过越好,卢芳的却压抑难熬。养大一个难以正常交流的疑似智障的孩子,其中艰苦,一言难尽。
卢芳有没有可能在这种对比中,恨上钱五月,以至于要伤害李荔呢?
或者,她恨李荔?可她平时对李荔的疼爱,也不似假装。
又或者……
李荔是尚宗乐带走藏起来的?
疑点太多。若是尚宗乐能配合做笔录,或许很多疑问都烟消云散了。
可惜……
今夏还说:“之前进屋我好像看到卧室梳妆台上有个本子。现在没了。是不是刑技收走?”
纪明珠:“等案情会时就知道了。”她沉默几秒,“也能得知李荔大概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夏有点失落:“如果我早点出现……”
纪明珠微微抿唇,她不太会安慰人。但事实上,“如果没有你,李荔大概还要在床底呆到有人发现卢芳死亡。”
“可你不是说闻到血腥味了吗?”
“一点点。”纪明珠微微眯眼,“那一点的怀疑,在平时,不足以支持我做出撞门决定。”她会再收集证据。那耗费的时间,就不知多长。
今夏做出搓脸的姿势,把自己的刘海往上抹:“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刑技的勘查结果呀?”
“不知道。”
今夏鼓励了下自己,又给纪明珠打气,“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纪明珠:“嗯。”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模糊不清的真相。
也许会随着尚宗乐的缄默一起埋入土中。
……
这段时间于在场所有警察,都是一个词,难熬。对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人,也是。
田六连行李都没能收拾。
她去小区,保安见到她便赶。她求保安给季琳打个电话,她就只是想进去收拾衣服而已。保安摇头:“让你进去,我工作就没得啦!”
另一个保安突然插一嘴:“你去咱小区的垃圾站看看呗。”他看保安队长接个电话便屁颠屁颠往陈家跑,出来时驮着一大包东西往垃圾站去。估摸就是田六的。
田六忙不迭地绕到小区后面。
她睡过的被褥、床单,都被陈家扔了。田六把东西捡出来。她很难说这个举动让她心里有什么触动。
自尊破碎吗?
不。她都不知道自尊是个什么东西了。
田六只叹道:“这么舍得给钱的老板,这么大方又乖巧的大孙子……”以后恐怕碰不到咯!
甚至,她都没法在山河待了。
田六擦擦额头的汗。用床单把自己东西裹起来。陈家丢掉的被褥她也收捡好。都是好料子,甩了可惜。
扛起大布包,田六徒步走到一个小卖部。
交钱,打电话。
儿子接的,“谁啊?”
“好儿子,我呐!”田六搓搓手指,“我怕是得回来干了。”
“回来搞啥子!屋里住都住不下!这个月的钱喃,啥时候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