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眼睛红了,怒吼着扑过去:“你胡说!”可他还没近身,一个壮汉一脚踹在他腹部,他整个人飞出去,摔在地上,缩在角落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发不出声。
我尖叫着想冲过去,可一只大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使劲挣扎,脚乱踢,手乱抓,可那人一把将我甩进一辆破马车。
我头撞上木板,疼得眼前发花,耳边是雷恩嘶哑的喊声和黑衣人的笑骂。
马车晃着开动,我缩在角落,泪水淌过脸颊,心像被掏空,只剩一片冰冷的疼。
车厢里满是汗臭和腐味,我跟玛莎还有另外几个女孩挤在一起,有的低泣,有的眼神空洞,像丢了魂。
我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嗓子干得像塞了沙子。
车停下时,门被猛地拉开,我被拖进一座阴冷的大宅。
脚踝被粗重的镣铐锁住,金属冰得刺骨,像死神的手指贴着皮肤。
我咬紧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却像潮水,淹得我喘不过气。
爷爷死了……这四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割进我的心口,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镣铐磨着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爬上来,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像有只无形的手把我的胸膛撕开,让我喘不过气。
我闭上眼,想抓住爷爷的影子,可眼前浮现的却是他佝偻的背影,背着沉重的麻袋,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总是笑着回头看我,眼睛里满是温暖,说:“黛西,别怕,爷爷在呢。”
可他不在了,再也不会在了。
我再也听不到他沙哑的笑声,再也看不到他坐在炉边拨火的身影,再也闻不到他衣服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血的腥甜,却压不住喉咙里的哽咽。
我想哭,想喊,想把这无边的疼痛吼出去,可嗓子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
我只能抱紧自己,手指深深掐进胳膊,试图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爷爷的幻影。
马车上听那些人说爷爷是失足摔进井里的,我的心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疼。
他是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才那么早出门的,他说过要挑个特别的礼物哄我开心。
可他那么老了,走路都颤巍巍的,每天为了养活我们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我为什么就没让他歇歇呢?
如果不是我想要礼物,爷爷就不会那么累,也就不会摔进井里。
想到这儿,我的心像被火烧一样,喘着粗气,我觉得自己就是害死爷爷的罪魁祸首。
突然,耳边响起了那声音,比白天更响,像有人贴着我耳朵低吼:“我是谁?”我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冷风从破窗吹进来,呜咽着像在嘲笑我。
我揉了揉耳朵,心想,难道爷爷的死让我疯了,才会听见这些?
可那声音不散,反而更急,像在咆哮:“我是谁?!”我捂住头,使劲摇头,想让它停下,可它像根刺,扎进我的脑海,疼得我喘不上气。
爷爷,我好怕……你说过要给我带礼物的,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海的,为什么你走了?
橡树窝怎么办?
雷恩会被卖去矿场吗?
我现在在哪?
我越想越怕,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心像掉进冰窟,冷得发麻。
那声音还在响,像在逼我回答,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黛西,只是想跟爷爷和大家在一起的黛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