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画面完全变成特写,定格在架于巨树枝杈上的一个平台,无数根大小不一,细密如丝的蛇纹像是无数条血管,正源源不断地朝那个平台上,它们的“心脏”处传输“血液”。
那颗“心脏”正是平台中央供奉着的琼巽元君像。
这样的造像,画幅已经占据这一整面的石壁。哪怕石壁被岁月啃食斑驳,神像的细节也仍旧清晰可见。
而巨树繁盛,不由得让长青想起村中心那棵树。
或许就是同一棵。
但难以忽视的是,除开自然风化外,这上面还有利器留下的线性划痕或点状凿坑。
有人进来过,还企图挖过这些壁画。
是谁?
长青想着有些出神,再度回神,是被身后的屈黎拽了一把。
不知为何,屈黎的手劲使得有些大,有些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长青盯着面前的漆黑,这才意识到身边的壁画消失了。
他们走到尽头了吗?
长青正欲往前一步,屈黎硬生生将他拉在了原地,劲大得他手骨剧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屈黎的声音猛地响起:
“我没关头灯。”
……没关灯?
那光呢?
光只为他镀了一层绒光,却完全没有投射到他面前的黑暗上。
长青唰的一下,屏住了呼吸,瞪大双眼,望着眼前。
这黑暗犹如深渊,吞噬掉了一切光线。
顷刻间,空气静得出奇,只剩几声温吞的喘息声。
但下一刻,长青伸出另一只没被屈黎拉住的手,径直探向那片漆黑。
一切发生得太快,屈黎完全没来得及去扣住那只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手,那手便扣在了黑暗上。
颜色最极致的反差,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屈黎的心脏随之猛烈跳动,呼吸沉重,神经也被拉直成线——
“没事。”
长青轻声道:“只是面墙。”
手下冰凉而粗糙的触感与一路而来身侧的石壁如出一辙,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吞光严重的石料才会如此吓人一跳。
而没有光,长青只能双手都附着到石壁上摸索,企图寻出这面墙的全貌。
“咔噔。”一声突然响起,他的指节按到一个凸起明显的机关。
眼前的石门又开始运转,新的空间出现了。
一环套一环,一层又一层。
整个甬道漫长到模糊时空感知,重重机关隔门让这里仿佛没有尽头。
但长青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在不断深入。
至于深入到何处……仍旧未知。
长青咽了口唾沫,喉口的黏稠翻滚的血腥更重也更难以忽视。
但更令他忧心的是,他的脖子处出现瘙痒了。
鳞在生长。
过往鳞生长产生的不适都消融于日常中,从未像现在这般明显,甚至都汇聚成一股难耐的瘙痒。
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