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自己将这些人骗到这里,恐怕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出去。从前不杀,是为了不引起动乱,真到了见血的地步,他还能管杀没杀错?
今天杀一人,不过小试牛刀,杀鸡儆猴而已。
他甚至觉得,要是全杀了,说不定也没有一个清白的家族。要不是实力不够,他觉得未来的自己真能全杀光。
雍州。
白季松摸了摸脖子,确定头上大半截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天幕所放映的内容,简直犹如身临其境。血溅三尺的一瞬,他也感觉自己脖子一凉。
此人竟然如此大胆!
私下查证,当场翻脸,果然如天幕所说,酷爱杀人!
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却也够他惊怒交加了:当真该死!他们这些世族的实力,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
还只是个将军就已经如此飞扬跋扈,日后当真登基还得了?
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登基!
几乎同时,周涉对皇帝道:“既是罪人,全部杀了也未尝不可。陛下,用不了多少光景,总会有新的豪族爬起来。”
弘安帝深感赞同,但隐隐又有些说不明白的叹息。
这把刀,周涉握得不可谓不快。即使是现在,他的模样,已经依稀可见未来的冷酷。
皇帝这一刻当真是懂了:难怪史官说他是个暴君,这样快的刀子,满朝文武,谁见了不怕?
有得有失,不外如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老虎不发威,这些智障还真把他当病猫。
中宗这次杀了一个人,既然已经动手,干脆动到底。一夜之间,一大家族烟消云散,他杀得血流成河,满城百姓半年都不想看见红色。
不出预料,弹劾的奏折立刻满天飞。好在弘安帝精神尚佳,又替他拦了大半,最后只口头驳斥,说他应当走正规流程,不能这样独断专行,没有证据就杀人是不对的,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
中宗场面话一直很会讲。隔了半个月给他外祖递上奏折,先哭诉自己过得有多艰难:“府库空虚,钱粮告罄,人口稀少”。
接着说某些人悄悄害他:“臣虽有报国之心,无奈政令难行,分身乏术”——至于到底为什么政令难行,我不说,你也别猜。
最后他表示,我虽然很难受,但我体谅陛下您的无奈:“今日进退维谷,才疏力薄。臣诚惶诚恐,若蒙陛下垂悯,感激涕零,誓报天恩。”
当然,这还是枪手润色过的文化版本。】
随着天幕的声音,一幅幅图像随之浮现。
大家定睛一看,字迹虽然有些磨损,但仍旧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看得懂的文人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有人聚集在茶馆里,说书先生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解这些字迹的内容。
“这字倒是写得好……”先说完这一句,说书人才道,“用词虽然不算精妙,但句句诚恳,看来中宗陛下并非目无王法,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当真是步步难行啊!”
“不错,这是一篇动情之作,诸位请看,这用句朴实,虽没有如何刻骨铭心的描绘,也能看得人潸然泪下。”
上面说书先生唾沫横飞,下面众人连连点头,险些跟着掉眼泪,深深有感于中宗的悲苦过往。
宫里,皇帝幽幽问:“周涉,你与你爹学了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些内容,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在前不久某篇认罪疏里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