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惟烟咬牙切齿地说着,忿忿地睁开眼睛瞪着床上黄蓝色的帷帐。
守在床旁的许子衿在听见声响时,立刻掀开床帘握住云惟烟的手,细致地用手绢擦去她嘴角的血渍。
云惟烟直接无视许子衿的存在,在神识中朝系统怒喊道:
“黄色,又是黄色!浮梁就这么喜欢黄色!你快说!到底是谁说的!”
急火攻心,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云惟烟没等到系统的回复,喉头就涌上一口鲜血。
“咳——咳——咳——”
“师妹!”
许子衿眼疾手快地抱住倒下的云惟烟,满眼心疼。
白珂是她的师妹,更是她的恩人。
如果白珂没有推开她,何必受如此病痛。
许子衿越想越自责,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补偿给师妹。
她垂眸看向病殃殃躺在她床榻上的云惟烟,面色苍白,眉间处有股化不开的浓浓的病气。
医师说,师妹可能今后都无法再修炼了,余生只能靠灵药吊着命。
咳完血,云惟烟终于冷静了下来。
系统躲进她的神识里装死不回应她刚才地追问。
假如不是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否则云惟烟定要将此人揪出,让他好好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师姐。”
云惟烟立即挂上一副脆弱可怜的表情,身若无骨地靠在许子衿的怀中,侧头泪光涟涟地直视面前的人。
“你有事瞒我。”
她压抑着哭腔,手却下意识地抓紧许子衿的手,如同受伤的幼兽般蜷缩在师姐的怀抱里汲取温暖。
“师姐,我是不是与仙途无缘了。”
话音未落,许子衿顿时心如刀割,她到底该怎么告诉白珂这般残忍的事实。
许子衿别过头,不敢看云惟烟悲痛欲绝的目光,她曾无数次悔恨当初将师妹带去花灯节。
云惟烟眼含泪花,仰头盯了许子衿的侧脸半晌,见师姐回避的态度,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师……许仙师,那我也该走了,感谢您多日的照料。”
依据浮梁门规,无法再修炼的弟子应自动退出宗门。
在修仙界,无法修炼,跟废人没有任何区别,只能自寻一处等待衰老死亡。
这个世界极度自由又极度古板,实力为尊,评价人唯一标准只有看修为的高低。
而天生的灵根却又能够决定修士的先天基础。
以至于修仙界丢弃四灵根和五灵根的幼婴的现象比比皆是、蔚然成风。
像白珂这种,四灵根,又没什么其余天赋的弟子,一旦离开宗门,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云惟烟挣扎着起身,却被许子衿伸手按在怀里。
“许仙师?”
她面如死灰地注视许子衿,木楞地开口询问:
“是需要我付灵药的钱吗?我在外门的时候攒了一点钱,在我的纳戒里,我这就——”
“师妹!”
许子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情绪,猛地抱紧云惟烟,将下巴抵在师妹瘦弱的肩膀上,急切地说:
“有我在,你永远是我的师妹,是浮梁的弟子,我护你一世周全,没关系的,修炼那么累我们就不修了……”
许子衿对云惟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几乎将她的底细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