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归气,说归说,它还是希望宿主能够成长到同叶勉比肩,就算最后都是离开,那也是宿主不要狗男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揣着满心失落,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灰溜溜地离开。
「你说得有道理。」
耙耳朵的小哥儿信服地点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早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这么多的牵连。
他攥紧了拳头,「没错,要走也要把事办完才走,我一定要叫叶迁知道,拒绝开着外挂、无所不能的我,是他多大的损失!」
「……」
尽管内心已然激情澎湃,可对上年长又强势的太后,他还是怂巴巴的模样。
“我……我又不喜欢叶勉,这……这个孩子只是个意外。”
“是裴允给我下的药。”他越说越觉得有理,“那宰辅大人要是不舒坦,喂狮子扔裴允啊,扔我这个受害者算什么本事!”
“……”老太后挑拨离间不成,反被噎得说不出话。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直到院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起,梁英顿时来了精神,“定是舅舅的人来接我们了!”
太后凝神听了一会儿,神色逐渐冷凝,她比出一个“嘘”的手势,悄声道,“不,这是战马行军的蹄声。”
“快!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52章龙佩(小小的修了修哈)
梁英环顾一圈,荒院凋敝,除了一间破败的屋子,也没什么地方好藏身。
他扯住裴阮,迅速钻进屋内,就着窗牖的破洞紧紧盯着外头。
荒院老旧的木门本就衰朽,裴家落败后,更是无人打理,早被北风吹得摇摇欲坠。
人宽的门缝里闪过纷乱的身影,一队蹄铁踏过青石板汹涌奔来,成合围之势,好似地动山摇,有如滚雷阵阵。
裴阮眼花缭乱,一时竟数不清来人究竟有多少。
他擦了把额间细汗,「统统,太后难道还有底牌?」
「不可能?!」系统飞速检索,「她和梁英,手里只掌禁军和暗部,寿宴上暗部叛变,禁军首领染鼠疫被叶勉射杀,等于同时失掉左膀右臂,哪里还有兵力?」
那就太奇怪了。
尖锐的马嘶声歇,骑兵列阵完毕,一个平民装扮的中年男人跟在步兵身后,出现在门洞中。
他似是被人推搡了一下,踉跄着撞开破门,落在臂弯的雪羽鸮鸟受惊扑腾起翅膀,突然冲向那株绿萼梅花,停在梢头清脆地啸了三声。
好似确认了什么。
“是这里,是这里。”大雪天,天寒地冻,衣裳单薄的男人却捞起衣摆猛擦额间脸上。
也不知是赶路急的,还是受惊吓的。
“那还不将她请出来?”低沉威仪的嗓音莫名有些熟悉。
混着风雪,裴阮一时没有认出来。
布衣男人闻言,唯唯诺诺应是,忙收敛神情,恭恭敬敬朝着雪地里那串凌乱的脚印走近几步,以一种奇特的语调,试探唤道,“主子,主子,主子,是您吗?”
行步间,独属于于家的腰牌闪现。
梁英便是认出那枚腰牌,不待太后阻拦,一股脑冲了出去。
“是我们!”喜悦冲昏他的头脑,令他不曾注意男人脸上瞬间闪过的绝望。
“外头是小舅舅吗?”
“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了!”
说着,他就要往门边认亲,那男人一惊,慌忙拦住他,“不……不是,你小舅舅……”
“你小舅舅早死在西宜,怕是再难相见了。”
话音未落,一双军靴闯入眼帘。
磨损泛白的皮革上沁满泥和血,随着主人缓步踱近,在身后素白雪地上留下一串黑红相间的肃杀足迹。
来人冰冷的铠甲早不复昔日寒光鉴鉴的气势,多了无数划痕和磨损,显然是经历数翻鏖战。那把标志性的美髯,曾经需要数个婢子日日精心打理半个时辰,也因风餐露宿而疏忽,显得脏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