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走到床边,入眼的病人形容枯稿,脖子上、脸颊上、额头上、鼻子上都是破掉的脓皰,一股子腥秽味。
或许是为了防止弄坏衣裳,他只在身上盖了个又脏又破的毯子。
安昕掀开毯子,立即就看到病人全身都没有几块好皮肤,破掉脓皰处渗出一些血清、脓水。
他试过病人的体温,把了脉,三根手指都摸不到清晰的脉象,这说明正气溃败、阴竭阳脱,其人已经濒死。
又挨著看了病人的眼脸,捏了捏其腋下的肿块。
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耳尖,又渡入一丝灵力。
隨著一股暗淡的血被扎出来,病人身上高烧肉眼可见的退了下去,但並没有醒来。
安昕意识到,灵力的施展也需要对症的“术”,而眼下治疗不能对症,治疗效果其实也並不好一直在屋里呆了七八分钟,安昕才出了门。
一出门,安昕就將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扔在了路边烧著的火盆里,並朝著流民营中辟出的医馆走去。
这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到了屋里,安昕脱掉身上的衣裳,钻进浴桶药汤之中。
一边泡澡,安昕一边在脑子里回想著病人身上的症状,辩证如何用药。
病人的症状,和官方的结论差不多,是鼠疫的症状。
按照以前生物所学的,鼠疫是细菌感染,这种肺炎型的鼠疫,不只通过跳蚤和蚊虫鼠蚁叮咬传播,也通过飞沫传播。
“但,如何拿出特效药呢?”
抗生素是不用想了。
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稳定的製造出来。
“不!”
安昕忽然手指在浴桶中轻轻一拍,水进溅,大量水珠漂浮在空中,大量药液在水珠之中析出,並融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药丸子,其余水分在“哗啦”一声落入水中。
有著“弄丸”之术,未必不能製作出抗生素。
或者说,就算是弄不出抗生素那样对付细菌的神药,安昕也有信心能搞出能够具有一定效果的特效药来。
“只是,治疗鼠疫,什么抗生素对症呢?”
他虽然知道抗生素能杀菌,但抗生素也分好几种。
如果不对症,照样不管用。
但究竟什么类型的抗生素,他就不清楚了。
从浴桶中出来,擦拭了一下身体,他换上一身新衣,拿起毛笔在纸上迅速写下了一个药方。
这是他看过疫病患者的症状以后,按照“医药”之术来判断,属於“热毒炽盛之证”,外邪入体,湿热夹毒,短短两日时间就发展到“阴竭阳脱之证”。
安昕一边在心里辩证,手上写下了一排二十多个药名。
时而加上一味,时而划掉一味,经过十来分钟的沉思考量,將药方之中的一些名贵药材全部刪掉,只剩下一些常见药材。
搁笔之前,安昕忽然想到什么,又提笔加上了一味干西瓜皮。
如此,一个和辟瘟汤看上去大相逕庭的药方被他写了出来。
“去抓药!煎熬,送去试药。”
安昕出了门,將药方给了医馆老头。
“是!”
老头接过药方,眼睛里带著激动的希望。
安昕却摇摇头,並不乐观。
这次的鼠疫,致死率几乎百分百,想要凭著几味草药治好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