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天性中的欺软怕硬在此刻被扭曲到了极致——它们不敢去衝击那紧闭的巨门,更不敢去挑战魔苟斯的威严,但眼前这个落单的精灵王,哪怕他再强大,也只有一个人!而它们,还有成千上万!
它们混乱地尖叫著,一部分被费艾诺的狂怒震慑,本能地向后转,试图绕开这个杀神;另一部分则在凶悍头目的驱赶下,红著眼睛,挥舞著破烂的武器,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嘶吼著向费艾诺和他身边仅有的十几名最勇猛、坐骑也最精良的亲卫扑了过去!
“杀了他!撕碎他!”不知是哪个奥克头目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溃兵中靠后的部分奥克,在头目的驱赶下,猛地调转方向,挥舞著锈蚀的刀剑和粗陋的长矛,发出刺耳的嚎叫,如同浑浊的潮水般朝著后方追赶而来的费艾诺七子以及诺多大军的先锋部队反扑过去!
它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主力爭取时间,或者说,为自己的生存爭取一丝渺茫的机会。
而另一部分,数量更多、更靠近费艾诺的奥克,则在短暂的发愣后,眼中爆发出贪婪而残忍的光芒。
“为了黑暗魔君!”
“撕碎那白袍精灵!”
污秽的吶喊声浪瞬间將费艾诺包围。
“保护陛下!”
亲卫队长,一位身经百战、脸上带著刀疤的老精灵怒吼著,挺起长矛,策马迎向涌来的奥克浪潮。
十几名亲卫如同磐石,瞬间与数倍於己的奥克绞杀在一起。
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奥克的惨嚎、精灵的怒吼瞬间打破了门前死寂。
费艾诺根本无视了这些扑上来的杂碎,他的眼中只有那扇紧闭的巨门,只有门后那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敌。
他一边挥剑如电,將靠近的奥克如同砍瓜切菜般斩落马下,污秽的黑血溅在他雪白的斗篷和纳奎利昂光洁的皮毛上,显得格外刺目,一边继续用最恶毒、最愤怒的精灵语诅咒著魔苟斯,声嘶力竭,仿佛要將灵魂都燃烧在这吼声中。
“你这躲在黑暗里的蛆虫!只敢驱使这些低贱的渣滓吗?出来!面对我的怒火!出来——”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狱核心的炽热,毫无徵兆地从那扇紧闭的巨门之后汹涌而出!
“轰——嗡——!”
一声沉闷到让大地都为之震颤的巨响,如同地底深处熔岩爆发的怒吼,猛地从安格班內部传来!紧接著,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著空气的灼热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击在门前所有人的身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熔炉深处的炽热洪流,猛地从安格班那高耸城墙的缝隙、箭孔、甚至每一块黝黑的巨石中喷薄而出!
那不是火焰,而是纯粹到极致的、令人灵魂都为之灼痛的高温衝击波!
空气瞬间被扭曲,视线所及的一切景象都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焦黑的地面腾起缕缕白烟,那些被费艾诺砍杀的奥克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蜷缩、甚至直接燃起青色的火焰!
围攻费艾诺的奥克们发出悽厉到变调的惨嚎,它们身上的破烂皮甲和毛髮瞬间焦糊,裸露的皮肤滋滋作响,冒起脓泡和水汽。
这股灼热带著硫磺、铁水和烧焦血肉的混合恶臭,瞬间瀰漫了整个战场,让所有生灵都感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奥克们如同被滚水浇到的蚂蚁,惊恐万状地尖叫著,不顾一切地向后溃退,甚至互相踩踏,只想逃离那扇巨门附近的地狱热浪。
连后方正在与费艾诺七子率领的诺多先锋廝杀的奥克们,动作也为之一滯,惊恐地望向那散发著不祥红光的要塞。
唯有费艾诺!
他身上的白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鼓动,猎猎作响。
那股足以將普通精灵瞬间烤乾的恐怖热浪衝击在他身上,却只是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那双燃烧著復仇烈焰的瞳孔,反而在这地狱般的光热映照下,显得更加炽亮、更加疯狂!
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块投入熔炉的炽热精金,外界的火焰只会让他更加滚烫!
他胯下的纳奎利昂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长嘶,四蹄不安地刨著滚烫的地面,白色的皮毛边缘微微捲曲,但它依旧顽强地挺立著,与主人共同承受著这非人的煎熬。
“终於肯露头了吗?!魔苟斯的走狗!”
费艾诺的声音带著一种金属被烧红般的嘶哑,却依旧充满了力量和无尽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