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她看不到,时苍宁还是露出一抹笑:“您多多休息,说不定一高兴明天眼睛就好了。”
刘花送时苍宁出门时将一张纸递给她:“你能把信给我姐带过去吗?我写了好久的。”
纸上笔画虽然稚嫩,却看得出落笔人写得十分认真,连画的圈都无比圆润。
时苍宁郑重将信收好:“我会带到的。”
小孩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时苍宁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吧,你娘还在等你。”
小孩挥挥手跑回屋内:“娘,我把信给那个大姐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姐就给我回信了!”
妇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好,那花儿可要多认些字,省得到时候你姐的信你都不认识。”
“才不会呢!再不行还有阿玉姐呢!”
屋内两人笑作一团,时苍宁眼中划过一抹哀伤,转身看向对面那个红着眼眶不知等她多久的女子。
赵玉将时苍宁带进堂屋,紧锁着门,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哭腔:“小草她是不是……”
最后几个字她没敢再说下去,低声哽咽着。
时苍宁垂眸:“抱歉。”
这两个字让对面那人再也止不住眼泪,想说什么喉咙中只发出来不成声的呜咽,甚至用牙咬着自己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
时苍宁抬手一道灵光闪过:“放心哭吧,不会有人听到的。”
她知道她的担忧,生怕自己止不住的哭声会引来对面两个人的怀疑。
赵玉再也忍不住,哭得撕心裂肺,饶是见惯悲欢离合的时苍宁都忍不住移开目光。
到最后她跑到角落止不住地干呕起来,然后跪在地上继续哭。
时苍宁见她的哭声渐弱,给她递了一杯水:“她让我告诉你,忘了她,好好活下去。”
赵玉囫囵抹把眼泪,嗓音中带着沙哑:“怎么可能忘得了?我得记她一辈子。”
“她说好,等她回来,我们就成亲,就成一家人的。”
“她如今没回来,她娘就是我娘,我得替她尽孝。”
时苍宁看着桌子上那份银子,是刘草托她分成三份,一份给她娘看病,一份给刘花念书,还有一份给赵玉。
“就说我对不住她,让她把我忘了吧。”
时苍宁推开门:“我可以把你的记忆消除。”
赵玉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有这个能力做到,却还是摇摇头:“不,她说要我忘,我偏不,我一点也不忘,我要让她一辈子都记住我的好,死了也得记住。”
时苍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到村口,梨花打着圈滑过她手背。
望着满天的花瓣,她忽然很想明皎,想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脸。
下一刻,留在明皎识海中的神识动荡,时苍宁呼吸一滞,抬手在空中划下一道裂缝。
明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