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风盯着这行字,又确认了发消息的人,一时难以相信。
方与宣又问:加班?
丛风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到楼梯间里,给方与宣拨了个电话。
对面接的很快,只是接起来后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间都有些莫名,谁也没想出来该说点什么。
但到底是自己主动打的,丛风“喂”了一句,嗓子哑得令人心惊,像不会拉二胡的人硬拉了一下。
方与宣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丛风轻咳:“没事。”
还是很哑,胃酸把嗓子灼得火辣辣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烧坏了,刚刚和梁复讲话时还好好的,兴许是一直没有喝水,现在涩得不成样子。
“怎么突然问体检的事,你还在加班?”
“没加了。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方与宣说:“我睡了,这不是刚起,准备上班了。”
丛风沉默了一下:“现在四点。”
“你也知道现在才四点?有什么事白天再说,你那个手,大夫说了要多睡觉。”
丛风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但确实是自己理亏,只能认下:“抱歉。”
“别跟我这么客气,不太适应。你们是不是进山了?我看邑门都是村落。”
“在县城里,还行。”
方与宣说:“那还可以。住哪里?系统内提供住宿还是自己住酒店啊。”
丛风靠在墙上,看着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出神。听方与宣说话令人心安,自醒来后一直惴惴的心终于定住:“酒店,有报销。”
“挺好。”方与宣说。
两个人安静下来,听筒内只有呼吸声,丛风不太想挂断电话,对面也没有主动挂掉,气氛忽而变得粘稠又缠绵,吐息都似真切地落在了耳边。
丛风推开楼梯间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方与宣听见了,问:“你出门了?”
“没有。你睡吧,我不打扰了。”
“嗯。”
丛风举着手机回房间,梁复仍旧睡得像死猪,他躺到床上,才发现方与宣依旧没挂。
他看了会儿屏幕,把手机放在枕边,对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天花板,闭上眼睛,这次没有再出现梦中的血腥回忆。
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七点半梁复起床,丛风被他洗漱的声音吵醒,摸索着按亮手机,发现屏幕上仍亮着通话界面。
他们竟谁也没挂电话,通话时长三小时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