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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号（第3页）

麻妈妈记不住那么多小孩的脸，但还是一把把小满拉进来了，“别害羞，小白老师是要说你什么吧？你别介意，他说的都是有用的，对你们画画好的。”

小满在餐桌前面坐下，对麻妈妈道了谢，又问祝蒲，“小白老师，您说吧。”

裴酲还叉着腰站在边上，祝蒲拉着裴酲坐下来，转头和小满说，“这是麻妈妈，这是你们学长裴酲。”

小满点点头，“记得的，学长上次帮我收拾屋子来着。”

麻妈妈在一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那个要住杂物间的女孩。”又拉起小满的手，“住得还好吗？那个房间没有空调，住得不舒服要和小白老师反应啊。”

“嗯。我不怕热，而且到晚上，这边不太热。”

到此为止，祝蒲觉得小满就只是害羞了一些，其余都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不想和别人一个宿舍住那可太正常了。

他想不明白小满为什么会有那么吵闹的思念。

麻妈妈一直拉着小满的手在说话，小满原来有些僵硬的肢体在麻妈妈布满皱纹的手心似乎松弛了一些。

祝蒲从小拉麻妈妈的手，他知道这双手虽然因为干活而变得有些粗糙，但掌心总是柔软的。

麻妈妈又问了许多问题，什么几年级呀，跟不跟得上进度，目标院校是什么。祝蒲偷偷把助听器拔松了些。

在场三个人里，麻妈妈似乎没有发出什么思念，祝蒲身后有一阵烦人的战鼓。他回过头去瞪一眼裴酲，裴酲正在往嘴里塞米饭，两颊硬邦邦的，嚼饭嚼得毅然决绝。

不知道，不会在吃醋吧。

祝蒲没理他，仔细听小满发出的声音。似乎不那么混乱了，摔号砸琴的噪音小了一些，有人在规律地敲击着一把木吉他。

他举起饭碗扒了一口，歪过脑袋去看麻妈妈和小满，麻妈妈已经把蒸鱼和红烧肉都挪到了小满面前，捏着她芦苇一样的手臂，估计是在埋怨她太瘦。

小满难得地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祝蒲心里一动。他掏出手机偷偷给裴酲发了条消息，“她的思念超级混乱，我想搞清楚是为什么。”

裴酲在百忙之中看了眼手机，给祝蒲递了一个“我来试试”的眼神，冲着小满说，“你不要紧张啊，我们关心一下学员很正常的。”

小满本来没那么紧张的，一听裴酲说话了整个人明显紧张起来。

她支支吾吾地看着裴酲说了什么，祝蒲听不清，但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小满的思念又混乱起来。

那个规律敲击着木吉他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橱柜的玻璃盘子哗哗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祝蒲冲裴酲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坐着都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

他塞好助听器，“你出去，”他跟裴酲说，“你这跟山一样坐在这儿，小满看了紧张。”

裴酲此刻嘴里正有一口饭，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祝蒲，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出去？”

“对，”祝蒲说，“去去去，去客厅里吃，菜都是一样的。”

麻妈妈不太知道祝蒲是什么意思，但她能大概猜到有个大男人在这，小姑娘可能会害羞，于是也帮腔，“去去去，小酲出去，我要跟小满说女孩子之间的话。”

裴酲指着祝蒲的脑袋，“那阿蒲也出去。”

麻妈妈站起来把裴酲的手一拍，“阿蒲是小满的老师，人家有话说，你凑什么热闹。”

裴酲捧着饭碗站着，的表情十分悲愤，祝蒲也站起来，推着他的肩膀给他送出厨房。

“待会儿跟你说，”祝蒲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吃醋，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亲亲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