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野简单地回了条信息,才抬头:“嗯,国庆假期活儿多,乐队想跑场,应该是要出趟远门。”
果然是要出门。
祈临指尖落到屏幕上,凭着习惯去点,思绪却落得有些散。
出远门是指多远?国庆假,高一有七天,高三只有五天,陈末野多久回来?这人高三,这样抽时间去打工挣钱会耽误学业么?
稀里糊涂地想了不少,等自己反应过来时,祈临又呆住了。
他居然没找到打车软件,而是打开了陈末野的聊天框。
显然,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还被陈末野看到了,跟前的人饶有耐心地望着他:“嗯?”
祈临脑子一白,在输入框里面打了个:“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发送出去。
陈末野的手机震了震,他瞥了一样屏幕上的备注,偏过头又笑开:“我不是在你面前么,当面说就行了。”
祈临这下只剩懊恼,烦自己在烧烤桌上喝的那几瓶啤酒。
“都一样,”他闷声说,“我打车回去了。”
“你醉成这样,还是算了。”陈末野抬手,把他被江边的风吹乱的头发捋好,“去我兼职的地方坐一会儿吧。”
连打车软件都按不明白了,陈末野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回去。
祈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陈末野到一家叫RUGOSA的酒吧后门。
员工通道有些长,光线也不明亮,稍显封闭的空间没有了风,祈临的意识彻底被酒精熏浸得松懈,全靠本能跟在陈末野的身后。
路上好像有人经过,祈临看到陈末野伸过来微微护着的手,才反应过来侧身让道。
大概是他醉得太迟钝了,跟前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搭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牵。
“这边。”陈末野带着他推开了一扇门。
门里的光线亮很多,人也不少,祈临即便醉了也还是感受到那些汇集在门口的视线。
“哟,回来了?”先说话的是门边的周趣,他调侃的语气刚落下,才看到陈末野身边还有个人,“嗯?这位是……”
祈临眉头微皱,下意识往陈末野身后退了一步。
然后,跟前的人侧身将他护在身后,嗓音不高:“我弟,祈临。”
在第一口啤酒灌进胃里的时候,祈临就有种感觉,自己像个被遗落的小挂件、钥匙扣……流离失所,没有归属。
直到被陈末野轻扣住手腕,才有种被认领揣回兜里的踏实感。
哪怕刚才那一握是出于引导,且只维持了短短片刻。
酒精使人心灵脆弱,他再也不乱喝酒了。
陈末野的话落下之后,休息室里寂静了一下,随后掀起一阵潮水般的轰动。
祈临看着四五张陌生的面孔挤了过来,每一张脸上都有程度不一的好奇和惊讶。
“我草,小野有个弟弟?”
“弟弟好可爱!怎么躲在后面,怕生吗?”
“是哪个麒麟?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但这些都被陈末野一一拦了回去,他像一道沉稳的栅栏,将祈临和那些他招架不来的热情阻隔开。
祈临被带到沙发的角落里,稀里糊涂地接收了不少信息。
周趣是组乐队的人,B大大二在读,是主唱。
刚刚冲到最前面,最好奇他的那个女生叫叶月,和周趣同专业同班,是贝斯手。
里面还有两个男生,是键盘手和鼓手,分别叫林现冬和范弥。
在最里面站着的是RUGOSA酒吧的老板娘玫姐,而她身边一脸好奇探头探脑的小女生是她的女儿,叫小夏。
六个人,祈临勉强地从脑子里了一遍,但还没完全认清脸。
大家都很熟络,话就没间断过,基本上都是在好奇祈临的名字和年纪,顺带追问陈末野为什么从来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