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趣愣了一下,相当意外。
陈末野极少像这样外露情绪。
“我草你们学霸真是……”他半晌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抽回手,哭笑不得,“有良好的弟弟管理能力。”
*
祈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末野的头发已经吹干了。
他坐在桌子边,指节支着笔,听到动静之后也没抬头,只是将桌上的纸翻了一页:“洗完过来写题。”
祈临还在揪短裤的裤腿,闻言愣了一下:“……真写题啊?”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意外,陈末野终于从桌面的题上回神,视线扫向床边。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祈临其实变化不小。
没有了那股阴郁颓靡,脸比之前饱满了点,皮肤也更有气色,甚至好像……还长高了点。
同一套衣服,明明第一次在酒店借他衣服穿的时候还有点松松垮垮的,现在就差不多合身了。
不过相处那么多天唯一不变的,就是祈临不喜欢擦头发,在家就是洗过了之后用毛巾随便糊弄两下等他自然干,现在在酒店连糊弄都省了。
祈临站在原地,见陈末野半天没回答,只能慢吞吞地走到桌子前。
桌面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道理科题,数学化学物理都有……各留了几处空白。
陈末野这才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不写题我把你拎回来干什么?”
祈临摸了根笔坐下,小声地嘀咕:“我还以为你就是不高兴。”
陈末野还在看他颊边那缕被水洇湿的发,眼底漾过一丝意外。
“我不高兴?”
祈临划在题干上的笔尖一顿,很快又换了语气:“猜错的话就当我没说。”
他说得随意,仿佛只是随口无心的一句话。
有些事是后知后觉发现的,陈末野虽然和周趣认识很久,但是似乎有意和他保持距离……连带着祈临也划到和自己同一阵线。
可是祈临以周趣的角度观察,那个人却又对他和陈末野好像也没什么意见。
时间太短,证据太少,祈临一时之间摸不准他们有什么矛盾,只好在这种细枝末节里抛个小钩子。
企图从陈末野那勾出点什么线索。
祈临觉得自己不露声色,陈末野却对他的试探一览无遗。
他看着一滴水珠从祈临发梢滑落,滴在颈窝,浅浅埋进锁骨,于是转过头,伸手勾起了放在一边半潮的毛巾,盖在了祈临的头上。
祈临刚看完题干开始转脑子,猝不及防被被这么一盖,人有点懵。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揉了起来,埋在头发里的水珠顿时乱甩。
祈临有些手忙脚乱,整个身子都跟着晃:“干嘛呀?”
陈末野被毛巾隔开的声音有点厚重,似乎还有点笑,但并不清晰:“不把头发吹干的惩罚。”
祈临觉得自己要被他搓成一只卷毛狗了,找了个间隙一侧身溜回浴室,用酒店的吹风把头发吹干。
然后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出来时瞪了陈末野一眼:“行了吧?我能开始写题了吗?”
陈末野伸手拉开了隔壁的椅子,掌心在椅垫上拍了拍。
祈临没好气地坐下了。
刚刚在擦头发的时候他就扫过题目了,陈末野给他挑的题目很精很深,且因为是综合题,知识点有些超纲。
祈临的大脑分成了几个程序,一边抽式子,一边计算,一边还忙里抽闲地想……他哥是担心他没考好,还是希望他考得更好?
“好了。”小二十分钟后,他把草稿纸往陈末野的方向一推,“我自己对答案还是你来批改?”
陈末野垂下眼。
祈临的卷子非常整洁,除非必要的公式,没有多余的痕迹。
属于是阅卷老师看了会窝火,但又不得不给满分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