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对祈临来说不算难,但陈末野这语气,显然是把“第一”当及格线。
他挑了挑眉:“考给你看。”
有了“成绩单”的前提条件,祈临后两天的考试状态显然不一样了,甚至连大家对他和陈末野的讨论都一并屏蔽了。
这算是他有史以来最认真的一场考试。
十六中有一个优于其他学校的有点,那就是改卷速度快,第三天考试时,第一天科目的成绩就出来了。
放学的时候班群里就有人在传消息。
[语文课代-陈瑜:我们班有个数学英语双满分的同学,猜猜是谁ovo]
这条消息刚放出来时群里炸了一会儿,然后就变成整齐统一的:
[体委-胡黎:是谁呢好难猜啊。@班长-祈临你有什么头绪吗?]
[数学课代-费升江:是谁呢好难猜啊。@班长-祈临你有什么头绪吗?]
[周思:是谁呢好难猜啊。@班长-祈临你有什么头绪吗?]
……
祈临扫了一眼,没有参与到这种幼稚的对号入座里。
周日晚自习的时候,成绩表已经被值日生偷偷投到教室的液晶屏上了。
胡黎受了祈临一周的补课,分数已经落在了远离七匹狼的标准,感恩戴德地帮人把战绩拍下来。
非常华丽而纯朴的连1,六科排名第一,班级第一,总分全年级第一。
用胡黎的话说,就是[像假的一样。]
九门考试,三门2六门1,拿第一的甩第二的两位数分差,第二的跟第一只有两三分的分差。
晚自习课间休息的时候,只要经过老师办公室就能听到“祈临”、“一班那个学生”、“年级第一”等同一个人的不同称呼。
十六七岁正是流言蜚语疯传的时候,祈临才刚把成绩条发给陈末野,杜彬就闻着味来吹彩虹屁了。
这人对学习没有半点渴望,但热衷于留意自己发小的成绩,成绩出来之后变着法子地夸,主打一个与有荣焉鸡犬升天。
祈临懒散地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的彩虹屁,直到陈末野的聊天窗口弹出时才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回神。
这人只给他发了一张聊天截图。
[玫姐:ok,录用了,让小祈临下周五开始上课。]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进来,在小出租屋里打了个转,祈临躺沙发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十五岁的苦夏终于开始收尾。
*
小夏的补课被玫姐固定安排在五六日,目的就是方便陈末野和祈临协调时间。
陈末野和乐队在台上时,祈临就和小夏在后台的隔间里补课。
玫姐与其说是老板,不如说是大家长,不仅要管周趣那几个热血上头的摇滚队员,还照顾小夏和祈临。
尤其是祈临。
因为补课也算是一种雇佣关系,玫姐简单地过问了一下祈临的家庭情况。
她不是有意打听,但祈临却没有隐瞒。
因为自己也是离异带女儿,玫姐难免动了点恻隐之心,忍了又忍还是找陈末野单独面谈。
玫姐神色凝重:“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祈临没有提过陈末野的事情,但玫姐已经把他们当成一对儿相依为命的小可怜。
陈末野神色淡然地笑了笑:“都已经过去了。”
轻飘飘的六个字,回味起来却是冗长的苦涩。
“你……”玫姐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平复过情绪,“行吧,也就是你们两个我能放心,换成周趣那几个没谱的我估计都睡不着了。”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交代了一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别自己扛着,我等着你俩都考个状元回来,我在门口拉横幅呢。”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营销个状元打卡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