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郎月慈的家,施也的第一感觉就是冷。不是实际的环境温度,而是一种由陈设带来的,很少生机的感觉。
很干净,很规整,但缺少生活气息。这里仿佛是他的经停地,只是暂居借住,而非一个可以包容他一切情绪的庇护所。
郎月慈给施也拿了拖鞋,把他带到沙发上稍作休息,自己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郎月慈就端着一碗面条走到了沙发旁。施也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薄被随着呼吸规律起伏,勾得郎月慈心中酸酸软软。
郎月慈把碗放到茶几上,蹲下来轻轻摸着施也的脸颊。
“唔……”施也睁开眼,缓慢聚了焦,才哑着声音说道,“犯迷糊了。”
“昨晚没睡好吧?先起来吃点儿东西,吃完再踏踏实实地睡。”郎月慈托着施也的头扶他坐起来,“我简单弄了点儿面条,别嫌弃,不够锅里还有。”
“你呢?”
“你先吃。”郎月慈把碗端到施也手边,“给你卧了个鸡蛋,补充蛋白质。”
施也道过谢,挑了一筷子面吃起来。
“好吃。”施也很快给出评价。
“那就多吃点儿。”郎月慈这才松了口气,“好久没做了,怕生疏,也怕不符合你口味。”
“我不怎么挑食。”施也又吃了一口面,接着说,“我也不会挑剔你,生活习惯和口味都可以磨合。”
“别动脑了。”郎月慈揉着施也的后脑勺,“我没那意思。”
“真没那意思下次就直说。”施也端着碗转向郎月慈,“还不趁着我吃饭的时候去收拾一下?有什么不该我看的赶紧收好。”
“没有。我的一切都对你开放。”郎月慈说,“我家人来之前会提前跟我打招呼,不会搞突袭。家门密码是我警号,门禁和电梯卡一会儿拿给你。这房子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有贷款,还有15年还完。车是全款。我妈和继父都有退休金,我姐和姐夫自己做生意,用不着我帮衬。存款有一点,不多,但应个急没问题。我个人情况就这些。”
“施也喝了口面汤,感觉从喉咙到胃都被暖意沁染,这才说道:“我看你是打算噎死我。”
“没有。”郎月慈凑上来,一手搭在施也后腰处,贴在他耳边说道,“真的只是在告诉你,你可以拥有我的一切。”
“肖想多久了?”
“很早。我也搞不清楚,或许是杜君衡案还没破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吸引了。又或者更早,在我意识到观心就是你的时候,隔着那些文字,我就已经在幻想了。”郎月慈在施也的耳廓上轻轻落下一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耳垂长得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
“你就是想噎死我。”施也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痒……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你吃你的。”郎月慈把另一只手从施也身前伸过,仗着优于常人的臂展把施也圈住,他把头放在施也肩上,声音放得很轻,“我就这么抱着,你踏踏实实吃,我不闹你了。”
“你啊……”施也轻叹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专心吃面了。
喉咙的疼痛影响了施也的食欲,吃了多半碗面,胃里不再空荡荡的,他就不想再动筷了。郎月慈没有强迫,而是从施也手中把碗接过来放到茶几上,之后更加坚定地把施也搂在了怀里。
“聊聊?”施也问。
郎月慈轻轻摇头:“不聊,就想抱着你。抱一会儿你就去洗澡休息,好好睡一觉。”
“睡哪?”
郎月慈在施也肩头蹭了蹭:“我不怕传染。”
“嗯。那就一起睡。”
就这样抱了十分钟,郎月慈在施也的肩头用力蹭了一下,而后松开了他,端起碗往厨房走去。
施也知道郎月慈是哭了,但此刻他失去了给出专业判断的能力,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不再犹豫,起身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住了郎月慈。
郎月慈腰身僵了一瞬,随后关了水龙头,没有再多的动作。
施也轻声道:“你都还没给我指路你家卧室和卫生间呢,我得缠着你。”
“嗯。”郎月慈给了一个很简单的回应。
“刚才是你主动,现在是我主动,咱俩谁也没强迫谁。”施也环着郎月慈的腰,二人紧贴着彼此,“我愿意并且有能力接住你的情绪,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硬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