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会让尉凌送你回去。”
萧渡如是道。
沈玉蓁却因他的话而深陷迷茫。
如今的她已经是穷途末路。
母亲病逝,父亲枉死。
唯一陪着她的安嬷嬷也生死未卜。
她又能回到哪里去?
然而萧渡并没有向她解释的打算。
他用手撑着桌面,慢慢地站起身来。
可他难以视物,起身的同时不免也踉跄了一下。
沈玉蓁离他最近,见他身形微晃,下意识地便想伸出手拉他。
她的手扶住他的,掌心相贴。
一时间,他手里的温度也随之递到了她的掌心。
分明带着些凉意,可沈玉蓁却像是烫到了似的,心跳微微一滞。
她不由得睫羽轻颤,抬眸看向他,一时竟不知是否该松手。
好在不远处的尉凌见状,连忙上前,从她这里扶住了萧渡。
萧渡略微侧首,偏向她,道了句:“多谢。”
他嗓音清润,疏淡又不失礼数。
直到这时,沈玉蓁才忽然有了一种实感。
——原来他当真是失了明,看不见外物。
尉凌扶着萧渡走出正堂,沿廊道行远。
沈玉蓁望着他们逐渐消失不见的方向,贝齿轻咬下唇。
既然他多给了她一日,明天再送她离开。
那她便还有机会。
况且……
这位殿下看似清风朗月,高山仰止。
非但没有追究她的误伤之责,反倒还给她一个机会将功赎罪。
若她再想想法子,说不定,真的能求得这位贵人的垂怜。
沈玉蓁站在原地,慢慢地抬起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前襟的里层,放着那块多年前,旁人赠她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