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鹤眠是被闹钟叫醒的。他从床上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镜子前,仔细检查自己的脸。
还好,黑眼圈虽然有,但用点遮瑕还能盖住,脸上也没有冒痘。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然后,他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难题:穿什么?
他冲到那个小小的衣柜前,把它翻了个底朝天。衣柜里寥寥无几的几件衣服,大多是直播公司签约时统一买的,要么是印着夸张字母的卫衣,要么是跳舞时穿的破洞裤,都显得过于廉价和刻意。
他不能穿得太好,那不符合他“家境一般、努力生活”的人设。但他也不能穿得太差,万一被当成要饭的,给温砚之丢了脸,那更是得不偿失。
他必须穿出一种“穷,但是干净;简单,但是帅气;不经意,但是精心”的感觉。这其中的分寸,太难拿捏了。
最后,他挑来挑去,选了一件最简单的纯白色t恤,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裤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穿戴完毕后,宋鹤眠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可是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要不要主动开车门?
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什么礼仪?
十一点五十五分,宋鹤眠再也等不了了,他拿起手机和钥匙,有些紧张地走出了房门,刚走到楼下,一辆黑色轿车就无声地来到了他面前,稳稳地停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后座的车窗就缓缓降下。宋鹤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跳到了嗓子眼,目光直直地望了过去。
一双手正随意地搭在车窗边缘,手腕上戴着一块他叫不出牌子,但一看就很贵的表。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移,他终于看到了车里的人。
成熟、英俊。这是宋鹤眠对温砚之的第一印象。
“上车。”温砚之开口道。
司机已经提前下车,为宋鹤眠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宋鹤眠同手同脚地爬上了车,拘谨地坐在离温砚之最远的位置,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了车流。
“紧张?”温砚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没、没有!”宋鹤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认,但那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温砚之没有戳穿他,只是转头吩咐司机:“去‘汀兰’。”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极其低调的私房菜馆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扇古朴的木门。温砚之带着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庭院,进了一个雅致的包间。
等坐下来,宋鹤眠才稍微缓过神来。他偷偷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也承认自己那点拜金的心思,在见到真人的这一刻,好像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温砚之没有看菜单,只是对旁边的服务员报了几个菜名,然后看向宋鹤眠,问道:“喝点什么?果汁还是茶?”
“我、我喝白水就好。”宋鹤眠小声说。
温砚之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服务员说:“一杯鲜榨的橙汁,常温。”
服务员退下后,包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比视频里,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