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夏树手捧着葡萄,捏着那?一摞厚厚的红包,觉得良心不安。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如果是真的结婚,能成为这?样一个家庭的一员,绝对是她的荣幸。
“葡萄待会?儿我拿走,红包还给你!”
易年态度强硬:“那?是我家人给你的见?面礼,你想辜负他们的好意?”
夏树:“不是……”
易年这?语气像在说她不识好歹。
这?些钱她受之有?愧,这?是长辈的心意,是他们对易年未婚妻的肯定。
可她,是假的,只是配合易年演戏而已,承受不住他家人的这?份心意。
她把装葡萄的袋子腾了一个出?来,把红包全部塞进去:“反正,这?笔钱我不能收。”
易年自知拗不过夏树,也未再多费口?舌,。
似乎看出?她有?心事,问?道:“怎么了,从祖母家出?来就?看你魂不守舍。”
“没?什么,”夏树歪着脑袋,把脸贴在安全带上,“我是在想,领证的事。”
在祖母家时,祖母说让他们先把证领了,订婚宴办了,结婚的话得找先生看个好日子。
易年:“领证?怎么了吗?你不想?”
“不是我不想,钱都收了,该做的肯定要做。”
“易年,”夏树恳切地看向他,“我其实已经跟家里闹掰了好多年了,结婚的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易年将?视线投向她,眸色复杂,眉眼微挤,声音带了些暖意:“嗯,没?关系,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吧。”
“可问?题是,我拿不到户口?本,我的户口?一直和父母的在一起?,结婚好像必须要户口?本的吧!”
当初和父母撕破脸,夏树再也没?回过禾庄村,走的那?天,她搜干净口?袋,只拿了身份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那?时候并未想过,今后会?有?用得到户口?本的时候。
一阵沉默。
“身份证总有?吧?”易年问?。
“有?。”
“那?户口?的事交给我,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夏树也不太懂领证流程,不过易年说户口?的事交给他,那?以他的钞能力,肯定有?办法。
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夏树脑海里又晃过了下午在祖母家时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由?得佩服易年的临危不乱。
“说实话,你还挺牛!”
易年微微侧头:“嗯?”
“演技那?么好,下午你说的那?些话,喜欢,什么的……”夏树声音减弱,她实在无法像易年一样将?那?些话说出?口?,即便是复述,“编得几乎没?有?破绽,反正我挺佩服你的,我在旁边都紧张得要死。”
日落前,村庄里放羊的农户赶着羊群归来,易年轻轻带了一脚刹车,慢慢将?车停下来让羊群先过。
金黄色从前挡风玻璃直直铺洒进车厢,遮阳板无济于事,夏树右手遮在额前,向左边侧过头去。
易年正巧也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是编的?”
“?”
夏树嘴巴撅起?:“还演上瘾了?”
夕阳中的他看上去有?些虚幻,脸上的绒毛都在发着光。
他轻勾起?唇,眉梢上扬,语气散漫:“过去七年你不知道,那?高中的事,你忘了?”
“……”
夏树无语地回正脑袋,抱起?双臂向后一靠,敷衍道:“是是是,你最深情,你是天下第一大情种?,喜欢我十年,高中就?喜欢!只不过还给极花林晚鑫写了情书,而已!”
易年琢磨须臾:“情书?林晚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