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楼湮准时来喊沈清弦起床。
刚抬手,还没碰到门,就听房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清弦站在门口,一脸倦容,眼下挂着微微的青黑,眼神飘忽,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吧唧的。
楼湮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探沈清弦脉搏,“旧伤复发了?还是灵力又失控了?”
一看到楼湮的脸,昨晚那两个噩梦就如同潮水一样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大红喜袍,合卺酒,还有那两句诡异的娘子和夫君。
他立马低头,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一样躲开楼湮的手。
“我没事。”他声音有点发虚,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楼湮。
楼湮手僵在半空,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傻子不光脸色差,行为也古怪,就一晚上没见,怎么躲他像躲瘟疫一样。
“你这叫没事?”楼湮语气沉了下来,上前一步,不顾沈清弦挣扎,一把扣住他手腕,灵力强行探入。
大约一会儿。
脉象虽然有些虚浮,但并没有旧伤复发和灵力失控的迹象。
楼湮稍微松了口气,语气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又看到他眼下两块青色,放轻了声音问:“昨晚没睡好?”
沈清弦被他扣着手腕,皮肤接触的地方有楼湮手心传来的温度。
梦里的画面又开始攻击他。
他用力想抽回手,声音都带上了点慌乱:“嗯,梦到一点不好的东西,但无妨,不会影响今日的比试。”
他越是躲闪,楼湮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这傻子平时虽然也傻,但眼神清亮,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很少有这样心虚气短的时候。
“梦到什么了?”楼湮非但没松手,反而微微俯身,逼近了些,彻底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目光锁在他脸上,让他根本避无可避,“什么梦,让你吓成这样,嗯?跟我有关?”
他靠的太近,沈清弦甚至能感觉他气息拂过自己脸颊。
沈清弦浑身一僵,此刻他只想拉开两人距离。
“说话。”
沈清弦身体一颤。
楼湮看着他。
还真是跟自己有关?
吓成这样,不会梦到自己杀了他吧?
他刚要追问,可还没张嘴,就看到沈清弦使劲闭了闭眼。
然后立马睁开眼。
下一秒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一咬牙。
“我梦到你穿红衣服要跟我成亲还叫我娘子!!!”语速飞快。
“我说完了!!!”
“可以放开我了吧!!!”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空气瞬间凝固。
楼湮:“…………”
沈清弦趁机赶紧把手从楼湮手里抽出来。
然后连退好几步,直接退回了房里,眼神四处乱瞟,脸颊涨的通红。
楼湮维持那个被甩开手的姿势僵在原地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