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叶芮来谢府那顿午饭,她便没有见过谢听澜,自己第二天就被银月拉住做基本功,一大早就被她拉起来扎马步,说是作为护卫的基本训练。
叶芮双腿分开半蹲着,两刻后便大汗淋漓,双腿开始发颤。银月冷着一张脸看着,见叶芮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喊她休息。
院子里有一棵小一些的梧桐树,树下有石桌,叶芮艰难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妈啊,太可怕了,怎么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开始扎马步,要不是自己平时就在山里跑,这马步怕是都撑不过一刻。今日早晨她没看见谢听澜,也没看见日曦和幻镜,一睁眼就是银月那张冰块脸,差点把自己整出阴影来了。
叶芮瞧了银月一眼,她身穿一件黑色的交领劲装,上面有着祥云暗纹,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看着自己,大有一种老师看不成器的学生的样子。
叶芮心虚地移开目光,银月却开口道:“你没有基本功。”
叶芮:“……”
我怎么可能有呢?
“休息片刻吧。”
银月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通往烟霞院的拱门,从拱门这里看去,能看到松风院那里有下人正在忙碌。
“银月姑娘,谢听……她去哪里了?”
叶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谢听澜才好,叫‘大人’她又不太愿意,总觉低人一等。虽然事实上谢听澜的地位比自己高,但是叶芮实在无法把自己看作下人来看待。
本想训斥叶芮的无礼,但是银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话都吞了回去:“大人去上朝了。”
银月顿了顿,踌躇了一番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或许大人三日内都不会回来,听闻皇后担忧大人的伤势,让她在宫内小住几日,让御医养养。”
谢府的伙食还不够好?
叶芮想起昨日吃的午饭,又是千年人参炖雪莲鸡汤,又是灵芝炖双乳鸽,燕窝糯米粥什么的,伙食简直不要太好。
她承认,在山里的确没有把谢听澜养好了。
“大人临行前说了,要你好好习武,说你……资质不错。”
银月说到最后那四个字明显充满了怀疑,习武当年幼学起,如今叶芮都已经十九岁了,其实已经太迟了。
叶芮的年龄还是银月从她的户籍本上知道的,她来的第一天,谢听澜就把她的户籍本收了。
叶芮都有些脸红了,什么资质不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资质。
“莫要辜负大人对你的期望。”
银月才说完,便让叶芮站起来继续扎马步。叶芮心里那个苦啊,根本都还没休息够一刻又要开始扎了。
明天她还走得动路吗?谢听澜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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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殿中,气势磅礴的金龙绕着红柱而上,彰显着此殿的威势与庄严。朝臣穿着朱红色和深蓝色的官服分站两旁,手里捧笏板,朝着金雕玉砌的台阶之上,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弯身行礼。
谢听澜因为受伤,渊帝赐座让她坐着上朝,这排场在如今朝堂中也算是一时无两了。大家都明白渊帝对谢听澜的喜爱,这也是谢听澜在朝中横行无忌的原因。
谢听澜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玉笏,坐在朝臣队列的最前,听着兆盛公公用尖锐地声音说着:“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个白胡子白发的男人就从队列中走了出来:“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谢听澜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不禁垂眸冷笑,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在玉笏上。她看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只见他神色淡然地伸出一手轻挥袖子:“准奏。”
“谢皇上。”
慕容瑜抬怨毒地看了眼坐在左前方的女人,声音洪亮地开口道:“皇上,自微臣暂管兵部账册以来,便发现了账册中有多处超出原本数额的支出!”
此话一出,不少朝臣纷纷面面相觑,唯有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女人依旧在笑。
“超额支出之大恐有百万两银子,微臣怀疑谢相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望皇上明察!”
谢听澜听完后,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而是又瞧了渊帝一眼。他脸色分明惊诧,可这点惊诧却不达眼底,他愤而道:“卫国公,兹事体大,你可不能乱说!”
渊帝话音刚落,谢听澜便笑着道:“卫国公,不若你一一罗列出来,让大家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