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断成两段变成被她劈下一片。
天道眷顾。
天命之子。
燕川齿间轻轻咬着这四个字。
她终于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了。
那是一种让人自得陶醉的、又合乎情理的好运。
彦义终于不用硬撑,顿时滑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将剑撑在地上。
他捂着喉咙,满手鲜血,看了看燕川,最后笑着道:“在想什么?不要贪心,没有得手也是你的好运。”
燕川也在这么想。
她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不再是前世那样孤身一人,她对生死无所谓,却不代表能够接受自己连累师父。
几人求的是速战速决。
风止树歇。
阿璞甚至没怎么反应过来。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它这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呜呜地跑过来,凶狠地撕咬彦义的袍角。
彦义额头青筋直跳,但看了一眼燕川的脸色,硬是按捺下来,没有把它一脚踢开。
燕川此刻要杀他比吹灰还要容易。
燕川唤了阿璞一声,“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
太衍真人知道了太水宗的院落位置,就回来看了一眼。
老头与三个徒弟坐在院子里,默默看着燕川从远处归来。
开阳又怂又小声,“师姐好像心情不太好。”
叫人害怕。
老头摸着胡子,声音也不大,“你师姐从小时就这样,每次没控制住脾气就会黑着脸把自己关起来。”
燕川回到院落,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璞跟了她几步,乖乖停了下来。
她推开门,在进去前回头望向玉衡,“段重阳还没回来?”
玉衡立刻站起来,“是。”
燕川停了一秒,推门进了房间。
封闭的空间让她情绪舒缓不少。
燕川坐下,看了看床边的灰耗子抱枕,拿过来抱在怀里。
她缩上床,在角落里窝了一会。
外面。
太衍真人正在教育徒弟,“你们师姐不会对亲近之人发脾气,不必紧张。她性情温善,耐性又好,轻易不与人动气,最懂以和为贵的道理,处事上很有一番风度。在枢山上你们若是不知该如何行事,就跟着师姐学就好。”
开阳:等等师父,耐性好的人分明刚打完一架回来啊喂。
太衍真人叹气,摸着胡子,回忆着这些年来的乖徒:凡间土匪跳出来劫道,寻常修士就出手了,燕川却晃悠悠地从呆住的土匪身边路过;遇到登徒子吹哨调侃,乖徒也像双耳失聪一般;遇到论道的修士争辩,从来只有一句“道友说的是”。
他满意道:“小宗派寄人篱下,就是要有此番风度。”
三人:师父,您对师姐的记忆是不是开了美化模式。
开阳语无伦次,他指向燕川的房间,“可是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