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云姐才是,云姐今天被人说她这么卖力,这一趟差事下来,肯定要挣几万块钱。”
云姐现在估计憋屈死了。
云姐不憋屈,她只是在看这些村子的情况。
通过谈话和观察,村民们对于男娃的渴求其实是来源于现有的社会制度下,生女儿吃亏这一套理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创伤。
这其实是很多人没有看到时代改变了。
她也注意到了村子里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信命,每次跟人说,孩子有了户口,才能读书上学,才有机会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大多数村民都是一句话怼回来:“我们这里的人,没有那个命。”
她想起了常芳对命数的执着。
云松开始翻看这些命数的书。
这里的人好像最信的是“袁天罡称骨”,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是成都人,所以对同林镇影响很深。
这个称骨太复杂了,不方便传播。
她自己小时候还听过一个指纹相关的命数——
“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开当铺,五螺六螺会存钱,七螺八螺考状元,九螺十螺享清福。”
这个……不行,万一有孩子是一螺呢?到时候这个指纹歌里面,就一螺最倒霉。怎么迷信还搞上了孤立霸凌?
得改改。
云松找到了唐朝和佟锦,把自己的新计划告诉了两个人。
“所以我们这段时间来编一些命数相关的东西,传出去。”
可算是有新的方向了,佟锦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去村子里,接受村民们一遍一遍地说还是要生个儿子之类的话,听得头疼,不是夸张,是真的头会疼。
“我小时候流行这个指纹命数。”云松把指纹歌念了一遍。
唐朝:“写出这个命数的人是不是有个一螺的仇人,这都不是一般针对只有一个螺的人。”
“所以我们要改个字。”
“那一螺勤?勤快的意思?行不?”唐朝说道。这里肯定是要填一个字才顺口。
“一螺勤,二螺富,这两个连在一起,我总觉得二螺是一螺的老板,一螺勤快了,所以二螺就富有了,我要是一螺人,我会觉得我命很苦。”佟锦念了一遍,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指纹。
“螺是圆圈对吧?”
“对。”
“……我还真是一个螺!快快快,快给我改个好的命!”
“那福怎么样?有福气的意思,一螺福,二螺富,声调不一样,但是也很顺口。”唐朝说道。
“这个可以耶,有福气寓意也好。拿到了一螺也不用觉得自己命不好。”
“那就定这个字。”云松拍板定下来。“肯定还有没有螺的人,到时候就说是命数要靠自己的稀有人才。”
三个人又开始研究脸上的痣,哪些痣代表着大富大贵,哪些痣又能考大学,反正只要是好的,全都记下来。
三个人都干劲十足,毕竟现在她们编出来的越多,后面就有越多的孩子被植入一种自己生来就有好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