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灵魂相依靠,为彼此度着温暖。
哭累了,顾云晖枕在季栀微膝上,静静的,回忆着那个面若已经模糊的,世上第一个与她紧密相连的女人。
“栀子,我想起来。”顾云晖的嗓子已经哑了。
她很庆幸,至少她还有季栀微在。她们跨越重重困难,终于得以相拥。
“顾长策,我的母亲。她是为护我而死的。”说着,眼泪又要涌出了,就像根本哭不干一样。
“而这十多年里,我竟然还在怀疑她是不是不爱我……”
那个一生没有风月,走得太早的女人,把一个人能给出的所有爱,都献给了她的孩子。
“集训她也来了。扮作生活辅导员,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念书的时候她也在,悄悄的看着我。我工作她也关心……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在顾云晖伸手前,一双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顾云晖改为搂住季栀微的脖颈,望着她想笑一下。
“或许,是因为你们那个该死的祖训吧。”季栀微在试着揣测她这素未谋面的岳母到底怎么想。
“她一边控制不住的爱着你,爱着她血脉的延伸,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边纠结,煎熬,觉得这样不对,有了软肋……就像以前的你一样吧。”这是季栀微的猜测。
顾云晖觉得,她和母亲那么像,这份猜测八|九不离十。
过去的回忆已经很淡了。
而看着这组照片,她竟然奇迹般的想起三岁那个生日。
她记得她摔倒了,一个怀抱温暖。
她记得母亲把她抱起来,笑着咬她鼻子。
“奶油又抹得到处都是?羞不羞啊云宝宝。”母亲的声音远了,却还清晰着。
消失在太久远太久远的地方。
那个女人站在回忆深处,看着顾云晖,难得展露笑颜,同她无声告别。
“我们去看看她吧。”季栀微看顾云晖神色渺远,陷入回忆,轻声呼唤着。
“好。我们去看看她。”顾云晖抽噎着,说走就走。
她好像逃离了那些烦恼的工作,会议。
只是要去和爱人一起见母亲。
私奔的路上,季栀微一直搂着她。
没有太多可说,这时一个拥抱足以。
到了墓地,那方碑满是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前来拜访过了。
两个人买了一盆菊花,拿了两根香,一盆水和毛巾。
顾云晖抚上那过于冰冷的墓碑,擦掉落尘,终于看清了那个生养她的女人的脸。
作者有话说:
致天下所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