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诱知道邓飞把自己送进拍卖会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侮辱自己而已。
被捆缚展出,像任人宰割的困兽,确实是一件叫人屈辱又痛恨的事情。
但阿诱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有些事情要如自己所愿必定是要牺牲掉一些什么的。
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见过他,拍卖会上不允许拍摄,除了这些该死的人,不会有别的人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过。
阿诱已经听见了主持人的声音,很快,两个保镖进了仓库,推着笼子往外走。
白炽灯的灯光越来越明显,阿诱皱了皱眉,右腿上的伤口还在剧烈疼痛,他蜷了蜷腿,刚垂下脑袋,推动的力量却收了回去。
笼子停在了仓库门后。
阿诱有些茫然地抬起脸,两个保镖带着蓝牙耳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新的消息,转而又将笼子推回了原位。
保镖关上了门。
阿诱下意识挣动了一下手腕,心里咕噜噜冒着泡,难得感到疑惑。
他又在仓库里待了一会儿,身体还未恢复力气,手腕坠着生疼,腿上的伤也在泛疼,两厢作用,他现在情绪有些烦躁。
他下意识又抽动了一下手腕,笼子轻轻滑动起来,“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下一瞬,仓库门“砰”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有人站在门口,背光让阿诱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听他说:“蒙上眼睛堵上嘴,带走。”
阿诱神色一凛,他警惕地盯着松开绳子打开笼子的保镖。
对方弯身抓住他肩膀的一瞬,阿诱忽然拧身屈膝重重撞在对方小腹上,紧接着,他一个旋身,将保镖过肩砸在地上。
身体确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但也已经足够了。
他像一只矫捷的猫,一眨眼便跃身跳上了纸箱,紧接着,抬脚踹开了破旧的玻璃窗。
“哐当!”
碎玻璃一瞬间碎了满地,阿诱在那人的惊呼声中跳下了窗口。
落地一瞬,受了枪伤的右腿顿时像被钉子戳穿般尖锐疼痛起来。
他身形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很快又勉力爬起来,向着山野里跑去。
刚跑了两步,这具没用的身体又开始肌肉僵硬,他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地上。
紧接着,有人从房顶一跃而下,一脚踹在他的后心处。
阿诱蓦地呕出一口血,彻底失去了知觉。
*
“先生,”谷理的声音带着谄媚,“人还在我那放着。”
“伤口处理好了?”
“上药了,也打上钢板了。”
“嗯,”男人语气平淡,“踹人的那个,处理掉。”
“诶诶好。”
谷理从房间里出来,虚惊一场般拍拍胸膛,嘀咕道:“这些个有钱人,怎么都这么可怕。”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毒枭都不一样。
有钱人的气质像是自小深入骨髓的矜贵,做久了上位者,一举一动都不怒自威。
“呸,”谷理轻啐一声,“什么年代了,还能当土皇帝,真了不起。”
他穿过林子,靠近崖壁下有一栋小砖房,铁门能挡风雨,也能挡外面的光景。
开了门,屋子里的小台灯正散着即将报废的微弱的光。
阿诱躺在床上,灯光下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轮廓柔和了很多,很难看出来,那天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病狮一样凶恶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