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诱一瞬间似乎连心跳都快要凝滞,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耸动。
走在刀尖十余年,往常碰到这样的事情他总是冷静谨慎,不会轻易流露出真实的心境,但在林川臣面前时却总有些藏不住,可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连阿诱自己从前都未曾注意。
林川臣一向多疑,偏偏感官敏锐,像是什么都能洞悉一般,对什么人都猜忌几分,唯独对阿诱有那么一点宽厚,让阿诱也放松了警惕。
阿诱知道自己这十年来拙劣的演技在林川臣面前或许早便已经露出了马脚,但直到这段时间,林川臣才慢慢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在光明正大地探究和警告。
阿诱心跳停滞了一瞬,很快便剧烈跳动起来,紧紧盯着林川臣摆弄自己手机的手指。
聊天记录也已经删了,什么都是清空的。
他应该再冷静一些才行。
阿诱努力平复下心情,抬起眼,正正对上林川臣的双眸。
林川臣一直在看着他的神色,直到现在都不曾转开视线,见阿诱回望回来,他带着烦躁和疲惫的面庞上多了一点笑意,不至眼底,反而叫人觉得有些后背发麻。
他慢条斯理道:“紧张什么?”
“没有,”阿诱嗓间干涩,艰难开了口,“就是有点困了。”
话一出口,林川臣反倒笑起来,“困了不睡觉,还和谁聊得那么开心?”
“……”
他生气了。阿诱最快时间做出判断。
他从没那么主动过,倒打一耙般先怪罪起来说,“我很困,但是睡不着,我想找人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可你明天还要早起,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要因为这么点事去把你吵醒。”
他以最快时间下了赌注,所幸赌对了,林川臣周身凝重的气氛一瞬间消散了些,不算很多,但压迫感浅淡了许多。
阿诱趁着对方开口说话前,主动贴上去,踮着脚揽着林川臣的脖颈,亲吻他的唇瓣。
“我能去你房间睡觉吗?”阿诱轻轻喘着热气,在林川臣耳边问。
美人计多少还是有用的,林川臣果然没再深入探究,反顺着阿诱的话说:“我明天很早就要去公司,要开会,会吵醒你。”
“没事的,”阿诱摇摇头,“我可以的。”
他被林川臣揽抱着进了卧室,房门“砰”地合起来,他被压在门上,亲吻细密、温柔,却又像密不透风交织的渔网,将他的身心都困在原地难以挣脱。
躺上床已经是凌晨四点整,再过两个小时林川臣就要去公司。
阿诱躺在林川臣的床上,熟悉的香水味道萦绕在鼻腔,他半张脸藏在被窝里,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了会儿呆。
林川臣没打开手机,没查他的聊天记录,大概只是看到了监控,心里不高兴,给了他一点点警告。
他知道的,林川臣为人虽然强势,但他从来没有侵犯过自己的隐私,唯一做过的越过边界的事,大概就是让人私下调查他的底细。
阿诱走着神,今晚已经很晚了,他们没做其他事情,只是拥抱过接过吻,林川臣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抱着阿诱躺在床上,他哄着阿诱睡觉。
阿诱确实已经有了困意,但心中却依然不算安定。
林川臣这段时间对自己的试探太多,他不知道林川臣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也不清楚这样的试探要到什么时候,到底想要试探出个什么样的结果。
阿诱走着神,很多直到林川臣从身后抱过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却没办法再睁开,就这样睡熟过去。
*
第二天一早,阿诱收到了丁二的回复。
是就诊预约信息,还有一张监控录像的截图。
截图里一个年轻男人拿着他的手机进了电梯,之后背对监控尝试开锁,但他没注意,电梯的金属板将他的行为完完整整投射到镜头里,被留下了证据。
[丁二:见到医生报上名字就好了]